经过方才那一场小插曲,安阳和徐沐仍旧踏青约会。两人在花会中走了一圈儿,没再看上什么花,不过花会里的杂耍游戏倒是见识了不少,也算一场热闹。
另一边的卢国公世子在脱离两人视线之后,却没在花会中逗留。他一边大步离开花会,一边抬手在脸上揉了一把,原本的愤怒狼狈便都收敛了起来,只余眼底还有些许恼怒未曾收敛干净——他当然是恼怒的,哪怕他求娶长公主之心并不纯粹,可这也不是对方随意折辱他的理由。
当然,卢国公世子也不是蠢得非要凑上去找骂,他露这一次脸自然也有自己的目的。
当下他离开花会左右张望一番,很快便向着一辆停驻在花会外的马车行去。走到近前也不等他开口,那马车的车门便开了,露出宽敞的车厢以及车厢里满身威严的中年人。
卢国公世子见到对方连忙俯身行礼:“王爷。”
马车里的人正是信王,他锐利的目光在车下青年身上扫过,微一颔首:“上车吧。”
卢国公世子闻言赶忙踩着车凳爬上了马车,只是进了车厢他也不敢放肆,只远远的坐在一个角落里。等到信王再一眼扫过来,他便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之前的事交代了,末了道:“王爷,依我看那两人关系匪浅,陛下恐怕是有意要与徐家联姻了。”
他说话间语气沉重,因为这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个好消息。
如今的徐家是只有徐沐一个人了,可徐家镇守北境满门忠烈的名声却一直都在。以此为基础,哪怕先帝当年解散了北境徐家军,如今徐沐也带出了新的徐家军——这么多年过去,徐沐不仅没有被打压得光芒尽失,相反她就如珍珠宝石一般,被打磨的越发璀璨耀眼起来。
可这样耀眼的徐沐与信王却是有仇的。两人间隔着杀父之仇,任谁都知道他们不死不休,偏偏皇帝在这时候要与徐家联姻……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皇帝对信王也起了杀心!
卢国公世子忧心忡忡:“王爷,如今局势不利,若陛下真起了杀心如何是好?”
信王闻言眉头都没动一下,只随手端起手边刚泡好的茶水,送到唇边吹了吹:“你以为陛下对本王是才起的杀心?他不过是终于坐稳了皇位,觉得能抽出手来对付我了。”
这话也不算出人意料。虽然当年信王出局得有些早,可毕竟是跟皇帝别过苗头的,被秋后算账也不奇怪。更何况真正先动手的还不是皇帝呢,信王派刺客行刺一事虽做得隐秘,也有往他国细作身上引,但似乎并没有人相信,就连安阳遇刺后第一个想到的都是他!
卢国公世子哑然一瞬,顿时更忧心了——首鼠两端没有好下场,皇帝既然不肯给卢国公府梯|子,他们也只好回到信王麾下。但信王这船若是这么快就沉了,他家自然也要跟着陪葬,那可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信王终于吹凉了茶水,轻轻抿了一口。他淡定的品着茶,好似没看见青年焦虑的模样,仍旧一派镇定自若:“你觉得本王是坐以待毙之人?”
卢国公世子觉得不是,所以听到这话的他眼角顿时亮了起来。
第89章 受伤
信王马车离开的时候, 安阳和徐沐还在花会里看热闹。
花朝节出行的人不少,憋闷了一冬的人终于等到春暖花开,自然都愿意出来走走踏青。尤其是那些少年男女, 本就是鲜活好动的年纪,这时候更是呼朋唤友相约出游。
人聚得多了,尤其少年人聚得多了,便少不得热闹可瞧——春日里万物复苏, 动物们都到了求偶的季节, 春心萌动的少年们自然也不吝在淑女面前展露一下自己的风采。于是趁着踏青的机会吟诗作赋者有之, 游戏技击者亦有之,那牟足了劲表现自己的模样, 就仿佛一只只开屏的孔雀。
徐沐和安阳一路走来, 看到最多的热闹便是这些少年人弄出来的。她们先看了一场针锋相对的文斗比作诗,现下又见前面还有一场武斗比射箭。
“前面围着的人不少, 咱们也去看看吧。”安阳也算是难得出宫, 看场热闹。
徐沐今日就是来陪安阳的, 自然没有拒绝。
她护着安阳一路挤进了内圈,正见一个白衣少年指挥着仆从将箭靶往后移,足足往后移了五十步远,这才扬起下巴问对手道:“这距离成吗?成的话咱们就比一比, 看谁射得准。”
哪知对手比他还狂妄, 手一扬便说道:“再往后移十步。”
仆从往这边看了一眼,依言将箭靶又往后移了十步。
眼见着靶子远的红心都快看不清了,后开口的少年这才得意的扬眉, 反问:“现在你还敢比吗?”
少年人哪有轻易肯认输的?更何况今日花朝,本就约好了喜欢的姑娘同游,若是在心上人面前丢了脸面才真是无颜见人。于是白衣少年咬咬牙, 还是道:“比就比,谁还怕你不成?!”
双方放了一阵狠话,可谁更胜一筹到底比过才知道,于是两人很快开始了比试。
安阳看的都是热闹,不过她隐约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