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阁楼里总有女人进进出出。
佟霜聘不自觉的咬了咬唇角,从她的房间看过去能刚好能窥见阁楼的小花园,只是唯独从未见过那个人身影。
——就像是刻意在躲着她。
初秋的傍晚时清薏在阳台看报,察觉到身后有脚步声抬起头,抬眸就见那人披着那件自己常用的斗篷一步一步走过来。
大概是刚洗了头发,长发还是湿润的,沾染着一些水蒙蒙的雾气,斗篷下头是一截修长白皙的小腿。
时清薏目光闪烁了一下,把脸别过去刻意不看她,哼了一声,醋意十足:“不是说要去找你表哥吗?还过来看我做什么?”
下一刻温软的唇舌就贴了上来,向来胆子不大恪守礼节的人竟大胆主动吻了她,时清薏愣住,还没来不及说什么那件斗篷就顺着佟霜聘的动作滑落了下去。
斗篷下的人一身白如凝脂的肌肤,骨骼清晰修长,线条起伏,竟是什么都没穿,就这么过来找她了。
时清薏:“……”
她下意识的揽住佟霜聘的腰,又替她把衣裳斗篷拉了起来。
只是触碰上去就能感受到这个人在细细的发着抖,佟霜聘的声音一下子颤了起来,似是想笑,却到底没笑出来,一滴眼泪啪一下掉在了时清薏身上,沙哑着声音问她:“你是,不愿意要我了吗?”
时清薏闭上眼,转手直接扔了报纸。
她从来不是什么圣人。
都没来得及去卧室,就在书房的小榻里,秋夜里下了小雨打在芭蕉叶上,掩盖了一切暧昧缠绵的声音,只有窗外偶尔传来几声细弱的猫叫,低哑急促。
时清薏伤在肋骨的地方靠近右臂,伤还没养好不能大动,佟霜聘痴缠着她,到了情浓的时候圈住时清薏的脖颈,一边轻轻喘息,一边轻声问她:“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恨我那时候丢下你,嫌弃我跟了你还想着回去找表哥。
“怎么会,”时清薏喟叹一声,吻过她颤抖的脊骨,含过因为瘦削突出的脊珠,在黑暗中无声抱住她,“我以为,是你想走,不愿意再过来看我。”
那颗高高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落了下去,佟霜聘呜咽一声缩进那个久违的怀抱,惶惶不可终日的悲伤和绝望都在此刻找到了归属。
时清薏就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哄着同她说别怕。
她们着实相好过一段时间,好的时候蜜里调油,佟霜聘夜夜跟时清薏宿在后面的小阁楼里,夜里纵情声色,累到凌晨才相拥着沉沉睡去,白日里佟霜聘先醒过来要去戏园子前也要同时清薏告别。
佟霜聘接受的是旧式教育,于感情上总是内敛一些,时清薏却比她大胆的多,早上走前必然要有一个早安吻,有时吻出了火气就再继续,总也没个节制。
养伤的时候就去戏园子里陪着她,佟霜聘在台上唱戏她就认真听着,听完了接她出去看电影听歌剧买时兴的小玩意儿。
她胳膊没养好佟霜聘也主动坐在她怀里,从来都顺着她。
时小少爷玩世不恭,同佟霜聘在电影院外接吻,跟她一起去拍婚纱照,在拍婚纱照的间隙里突然回头偷吻她,拿着照片乐不可支的事儿都干过。
后来伤养的差不多的时候时清薏提出来要搬出去住,时大帅气的摔筷子说她胡闹,时清薏把筷子一搁,癞皮狗一样杵那儿。
“霜聘早上要练嗓子,在家里哪儿有地方给她练的?吵了爹你的好事我可不想吃枪子。”
时大帅气的骂她快滚快滚,谁知当天晚上他的大闺女就当真拉了那个戏子的手拖了两箱子行李出门,差点把他气昏了去。
那日夜风格外大,佟霜聘躲在时清薏的军装披风下头,听着街边呼呼的风声,身后的几个大箱子在车上颠簸着,突然有了私奔的感觉。
她忍不住也不想忍的抬头偷吻了时清薏的下颌,然后听见一声闷笑,被时清薏逮住又低头吻了她。
佟霜聘推开她一些,鼓足勇气忍不住问:“你的那些姨太太呢?”
这次出来时清薏只带了她一个人。
“我哪里有什么姨太太?不就只你一个?”时清薏匪夷所思,而后猛地反应过来,一直笑到了新家里,“原来有些人乱吃飞醋,把我爹和我哥的姨太太都划给了我。”
佟霜聘羞愤欲死,刚进家门就被人抱上了楼扔在床上,却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把头埋在她肩窝里,抱住了她。
“霜聘,我只有你一个,以前如此,现在如此,以后也是如此。”
她说:“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
那样深情款款的情话,这样用情至深的人,换了谁能不心动呢?
佟霜聘颤栗着抱紧时清薏的头,那一刻,她恍惚以为自己拥有了一切。
在这个无数人流离失所的乱世,她一个人苦苦挣扎的乱世,她终于要有一个家了。
佟霜聘开始格外迷恋时清薏,迷恋时清薏拥抱她时的感觉,每一次心里都是满胀的,那个人走进她的心里把那一块的空白填的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