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斐这时已经牵了两匹马出来,因为褚曦不肯再与她同骑,说是要练习骑术。而朝阳如今还太小,驮个孩子都勉强,要成为褚曦的坐骑起码还要等上一两年。于是闻斐特地在自己的马里选了一匹性格最温顺的,充当褚曦的临时坐骑,近来她出入也都是骑这匹马。
牵着两匹马的闻斐见褚曦牵了朝阳出来,正要将其中一匹交给褚曦,谁知朝阳这时却“哒哒”跑上前来,二话不说就往闻斐身上凑。
小马驹还没有人高,凑过来就往闻斐怀里拱,直将人唬了一跳。
然而还没等闻斐应付这过分热情的小家伙,被她牵着的两匹马却先动了——褚曦是朝阳的,闻斐是它们的,这些马虽然不会说话,但心里可都清楚着呢。平日里跟十几个同伴抢主人就已经很糟心了,现在可好,毛都没长齐的小马驹也跑来跟它们争宠?
两匹马怒了,踢踏着上前几步,直接挡在了闻斐面前。身材高大的骏马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晃眼的小马驹,气势汹汹,旁边马厩里也不安宁,喧闹的马嘶声好似在给两个同伴鼓劲加油。
若非闻斐见势不好,及时扯住了两匹马的缰绳,这俩说不定就得上蹄子教训教训后辈了。
对于幼崽,成年者爱护是本能,但幼崽和幼崽也是不同的。比如自己马群里的小马驹,马群成员自然会尽力维护,可若这小马驹不是自家马群的,外来者会不会被接纳就是另一回事了。而眼前的朝阳对于闻斐的那些马来说,就是突然冒出来的外来者,它们自然不会太客气。
可朝阳显然还不习惯这样的变化,它还小,从前也是受整个马群庇护的。如今长辈和同伴都不见了,又忽然被同类凶,自然是茫然又委屈。
小马驹畏惧的后退两步,看到褚曦这个熟人后,索性躲到了她身后,只怯生生露出两只眼睛。
褚曦这时才反应过来,一时间不知该气还是该笑——这些天都是她照顾小马驹的,原以为朝阳待她亲近就是已经认主了,结果这小家伙看到闻斐比看到她还亲。现下惹了祸,倒知道跑去她身后躲着了,这般懂得趋利避害也是让人一言难尽。
只还不等褚曦生恼,就感觉背后小马驹一蹭一蹭的,似在撒娇。于是本就不多的那点恼意也散了,甚至主动对闻斐道:“阿斐,你牵住了,别伤到朝阳。”
闻斐无奈,从挡路的两匹马中间挤了出来:“你别太护着朝阳,小心将它养娇了。”
马儿不是宠物,好马更不是,养得不好就废了。
褚曦闻言微顿,回头看向朝阳,结果就对上了小马驹可怜兮兮的大眼睛。她心就软了一下,忽然觉得两人没孩子也挺好的,否则肯定会被自己宠坏了。
********************************************************
在马厩里耽搁了一阵,闻斐和褚曦还是骑着不情不愿的骏马,带着小心翼翼的马驹出了城。城外有广阔的天地可以供它们驰骋,还有流淌的河水可以给它们刷洗。
不过之前小马驹意图争宠的行为还是惹恼了两匹大马,出城之后它们没有照顾小马驹的速度,驮着两个主人就是一阵飞奔。闻斐还好些,毕竟是连野马也能驯服的人,纵马飞奔不在话下。褚曦就比较难受了,她的骑术不算差,但到底也没有骑过这样的快马。
等到两匹马发泄够了,终于被缰绳勒停,别说后面的小马驹,褚曦的脸都是白的。
闻斐一看就有些生气,一面小心翼翼将媳妇抱下马背,一面就将两匹马教训了一番,同时决定回去就将这两匹马冷落段时间,免得它们无法无天。
褚曦喝了几口水,才勉强压下胃里的翻腾,担忧的回头张望:“朝阳不见了。”
闻斐心疼的给她顺背,回头张望一番,入目所及是绿油油的草原,确实不见那匹金色的小马。不过她倒是不担心什么,安慰褚曦道:“没事,它就是跑得慢,会跟上来的。”跟不上来的早在野马群迁徙时就被淘汰了,朝阳显然是马驹中的佼佼者。
褚曦对马不如闻斐了解,听她说得信誓旦旦,这才放下心来。她缓了一会儿,身体的不适也就平复了,苍白的脸色恢复了红润,才说起之前的事:“我每日陪着朝阳,但朝阳好像更喜欢你。”
闻斐一听就乐了。两匹马被她随意放去一旁,她则曲起一条腿陪褚曦坐在草坪上,闻言身体就往褚曦身边凑了凑,明亮的黑眸中满是笑:“怎么,吃醋了?”
褚曦一噎,接着白她一眼:“谁吃醋了?我吃谁的醋了?”
闻斐就笑,也不回话,只那调侃的目光将人看得浑身不自在。好在她也有分寸,眼见着媳妇要恼了,她便收了笑,一本正经道:“我吃醋了。”说着脑袋就凑到了褚曦肩上,在她颈窝蹭了蹭:“你天天陪着朝阳出城玩,比陪我的时间都多,还不许我吃醋吗?”
她的发丝乌黑柔顺,简单的梳成了高马尾,这会儿蹭着媳妇撒娇,毛茸茸的感觉仿佛某大型犬类在冲着主人撒娇争宠。
褚曦听她半真半假的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