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剧组的人最多也就是多看两眼,毕竟在他们的心目当中,顾兮颜和陆以笙的关系相当于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秘密,咳,毕竟这两位,啊不,主要是某一位一丁点儿要掩饰隐藏的意思都没有,那叫一个明目张胆,他们想不知道都很难。
最后这一场戏,承接上一场,池雪霁抱了古琴匆匆离开前往城门,而城门处,此时已经喊杀声震天,守城军军力与攻城军相比相差甚远,好在城池本就易守难攻,还不至于完全溃败。
但很显然,照这么下去,城门失守只是迟早的事情。
池雪霁凝眸顿了片刻,直接上了城门。
“先生,这里危险,您还是回去吧。”“先生……”
池雪霁充耳不闻,踏入城门上方的城楼,古琴一摆,长袍曳地,广袖袖口随着动作落下,气质冷冽如冰,勾指轻弹,琴音让守城的士兵一愣,而后大呼,“快,鸣战鼓,听令!”
“是!”
“坚持住,等援军,能等到就是胜利。”
“快快快,别愣着了,他们没敢把攻城车运过来,还能守!”
“别磨磨蹭蹭的,不想活了是不是?”
外界各种声音嘈杂,池雪霁却是一如既往的冷静,她端坐在那里,自成一方天地,凝眸望向战场时,眸中仿佛掠过刀光剑影,美得无端锋利。
有了战场指挥,守城情势总算基本稳定,至少还能多坚持一段时间。
然而,对方也不是傻的,很快便有了应对策略,人梯,城墙爬不上去就用尸体堆出一个□□,只要有了突破口,从军力优势来看,这座城便已经是囊中之物了。
正在这个时候,一只苍鹰破空而至,落在池雪霁身侧,池雪霁眸光一闪,下令守城军后撤。
“先生,身后便是主城,我们往哪儿撤啊?”
“地下,一座空城而已,放他们进去。”池雪霁冷冷地开口。
“什么?!”
“快!”池雪霁眸光一厉。
“是!”
战鼓止,喊杀声停下的时候,四周一片死寂,攻城的军队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对劲,面面相觑。
正在这个时候,悠扬的古琴声响起,苍鹰在城门处盘旋,一声高唳,清风卷过,激起一阵颤栗。
“将……将军……怎么回事?”
“哼,装神弄鬼,我看他们是放弃投降了,等等,城楼上是不是有人?”
“好像是。”
“放箭!”
“是!”
万千箭矢破空而至,池雪霁不闪不避,反倒轻轻勾了勾嘴角,眸光冷冽如初。
琴弦的断裂与池雪霁倒在琴上几乎同时发生,一声铮鸣,刺目的血染红了雪白的衫。枫林落了雪,雪幕藏起枫,苍茫成灰。
“将军,是一个女人。”
“女人?切勿妄动,这座城怪异得很,你确定对方没有提前得知我们的计划?”
“不会吧,大军确实不在这里啊。”
“那剩下的士兵呢?方才与我们作战的,就这么几个死尸?”
“这……”
“行了,搜,先前便听说明王治下的城池皆是机关城,动作都小心些。”
“是。”
大军鱼贯而入,将军行至城楼上方,视线在池雪霁身上顿了半天,略微有些迟疑,犹豫片刻,没有上前去探鼻息,而是拽住池雪霁的胳膊,直接将人从城楼处扔了下去。
从高处坠落的身形像一只折翼的蝶,衣袂翻飞,入目尽是一片雪色。池雪霁倒在血泊当中,衣衫血色尽染,格外刺目。
高处的人目光冷冽,轻蔑地一勾唇,走下城楼。
鹰唳再起,苍劲而悲怆,与马蹄声混在一起,仿佛重重地踏在人心上一般。
“包围,杀无赦!”
“是!”
商尘寰抱起池雪霁的尸身,双目赤红,一滴泪无声地滑落,掉在池雪霁身上,她咬紧牙关,眼里充斥着怒火。
池雪霁的胳膊滑落,掌心掉出一张折好的字条。
商尘寰将之打开,其上写着一句话,是池雪霁的笔迹。
“此后自是坦途,珍重。”
所谓调虎离山,不过是池雪霁设的一场局,唯她是执棋人,纵然身死,但她赢了。统一路上的绊脚石一除,商尘寰称帝不过顺水推舟。
商尘寰紧紧地抱住池雪霁,愤怒和哀戚混杂成一声让人心颤的怒吼,她像只受了伤的孤狼,浑身尽是冷厉和死寂。
同年年末,商尘寰统一诸国,自立为帝,建国号为风,定年号启明。
林导喊咔之后,陆以笙睁开眼睛,正对上顾兮颜一双血红的眼,心头一颤,抿了抿唇,轻声道:“顾老师,你抱太紧了。”
顾兮颜松开陆以笙,没动,仍旧半跪在地上,垂着头,一滴泪无声地落在陆以笙脸上。
陆以笙心揪了一下,起身把顾兮颜拉起来,正准备说什么,却听顾兮颜淡淡地开口,尾音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