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老了, 人病了,不好的情况老是接踵而来,现实总让人无能为力。
宁知只讲了这么一句, 接下来就没另外的了, 好似仅仅是在陈述一个看法, 不悲观不消极,也不妄然期待。
明舒未曾回应,给不出肯定的答案, 不想给对方无谓的希望, 也不愿意搪塞敷衍。
两个人相对坐着, 一时无言。
明舒低头再吃了口菜,慢腾腾地动着嘴巴,许久,终于还是开口轻声说:“我尽力。”
再然后就是彻底的沉默了, 局面不算太压抑, 可病房里一直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感觉, 略显沉重, 紧紧牵扯着她们,无法挣开一般。
吃完饭, 宁知收拾碗筷去洗, 过一会儿再回来清理桌子这些地方, 最后是洗手消毒等等。
这期间明舒就在病房里活动两下,消消食, 同时疏解骨头的疼痛。
她俩这并不是闹矛盾了, 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冷静,得慢慢地才能适应。宁知不会因此就生气或意志消沉,明舒亦是, 缓一缓就过去了,双方都不会太在意。
八点多,二人戴上口罩、做好防护措施再下楼散步,惯例到周边人少的地方转悠,到点了又回住院部洗漱,十点半之前就躺床上休息。
她们的作息比之去年在玉林苑时可太规律健康了,早睡早起就是对身体最好的调剂品,简直就是养生保健的典范。
睡前,明舒还是接触了宁知一次,伸手过去为这人拂了拂乱糟糟的头发。这时宁知已经洗过澡了,也不怕会怎么样,便站着不动,任由明舒帮自己弄头发理衣领子。
末了,宁知摸摸明舒的手,不使力地捏她的指尖,再勾住对方的小拇指缠住。
明舒笑了下,反过来揉捏卷毛同学。
自从重聚以后,两人再也没做过任何亲密的行径,平时连牵手都不曾,这时候才勉强算是“亲近”一次了。宁知克制住了不亲明舒,不止是嘴巴,连手背都不会,仅仅这样就差不多了,足够了。
有时候牵牵手也比肉。体上带来的体验更为愉悦,毕竟场合和时间不同,心境自是不一样。
宁知这才弯弯唇,难得的柔和下来。
“我爸妈他们都知道你了,”明舒蓦地说道,眨眨眼,“以后你想牵我随时都可以,没必要躲着其他人。”
宁知抬起眼皮,瞅了瞅明舒,又将目光落回她们相互勾缠的手上,须臾,还是说:“算了,就这一次,往后还是注意点。”
明舒好笑,“我妈不会怎么样,萧叔也没说什么。”
宁知淡然解释:“我没担心这个,也不是怕伯父伯母。我这每天进进出出的,经常去别的地方,会把细菌和灰尘带给你。”
“那有什么,你不也每天都给我送饭过来,也没多大区别。”明舒说,继续揉捏这人的手,“医生都讲过了,稍微注意点就行,没必要那么夸张。”
又不是进仓化疗,普通治疗阶段其实没那么多讲究,防护太过反而会影响日常生活,那些靠吃药就能稳定病情的慢粒病人出院后还得照旧参加工作与正常生活呢,也没谁是明舒这样的。
宁知应下,“嗯。”
但在这之后仍然不会照做,还是像原先那般。
闲聊时,明舒问及学校那边如何了,关心宁知的校园生活以及学习情况。
这已是大三下学期了,管理系不久就会迎来专业实习,按往年的计划来看应该需要一到三周的时间,等到大四那会儿还会有毕业实习。Z大与别的学校不同,教务处的领导们对前者的要求挺高,若非十分特殊的紧急原因,专业实习向来是必须完成的,至于后者,学校给予学生的自由度会更大些,没那么刻板。
宁知对学校的一切不是很上心,成天都忙着一堆事,哪还记得班里已经通知过专业实习这事,被明舒问起了才后知后觉好像在群里看到过相应的公告。
明舒提醒:“学业方面基本上到大四就轻松了,大三最后半年坚持过就会好很多。”
“知道,”宁知说,翻身侧躺朝着里面,“这学期的课程任务也不是很重,比大二和上学期都轻松多了。”
明舒也侧身看过去,犹豫片刻,还是说:“你多关注学校那边,别老是往这儿跑。这边有什么事我都会告诉你,楚玉她们也会跟你讲。”
宁知辩解:“我来次数比之前少了很多,最近有时候隔一天才能过来。”
明舒扬扬唇,“感觉天天都能见到你。”
宁知问:“你烦我啊?”
明舒立马说:“没,没烦你。”
宁知:“那我经常过来不好吗?”
“用心读书,不要总是惦记着这里。”
“我上学期专业第一。”
“那是上学期的事。”
“这学期也不成问题。”
明舒笑笑,“真的啊,这么有信心?”
宁知肯定地说:“真拿第一了有奖励没?”
明舒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