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知放开她的下巴,温和继续说道:“我头发没你的长,做不了你现在这种及腰的大卷,你之后应该要凑合凑合了,可能要坚持一阵子才能拿到新的。”
明舒问:“一共做了几顶?”
“我的头发只能做一顶,反正勉勉强强。”宁知回道,“不过我另外又订了两顶其它的款式,一顶是直长发,剩下那个差不多就是你现在这样。那边的工期排得比较满,又不愿意加钱赶工,只答应先做这个,后面的估计要等两三个月了。”
明舒说:“不急,可以慢慢等。”
宁知接道:“我就是这么想的,他家工艺好,没必要再换别的店,等一等也行。”
明舒弯弯唇,再瞅向镜子里。
今儿这一出说不感动是假的,光是见到宁知那样子就足够让人动容了,明舒心里头都软了,说不出到底什么滋味。她不爱讲缠绵悱恻的情话,这会儿除了心软也讲不了多动听的回应,许久,她还是捉住宁知的手摸了摸。
“过来点,”明舒轻轻说,“靠近些。”
宁知再低下去一点,微微弯身。
明舒一把抱住这人,寡言少语地搂着宁知。
宁知愣愣,俨然还有点回不过神来,不适应明舒忽然这么柔情主动,过了快半分钟才迟钝地反过来抱着明舒,拍拍大老板的后背。
明舒将下巴枕在宁知肩上,都快将脸也贴她颈窝里。
宁知低声说:“没什么的,好了好了……”
她俩搂一块儿,久久都不分开。
老是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太难受,不知过了多久,到底还是宁知先直起身,转而又坐回去。
明舒揭开这位头上的帽子,看看究竟剪成哪个样了。
宁知习惯性要转身不给瞧,觉着自己现在这幅模样太难看,可迟疑须臾还是没有,直直坐定了让明舒看个清楚。
明舒眸光流转,伸手摸向她的脑袋。
她顺从地低头,方便明舒可以摸到。
崽儿真够狠的,多一厘米都不留给自己,一上头就直接剃成了板寸,长度也就比那些个出家师父稍微多一截,普通男生都比这长。
得亏宁知一张脸生得美,五官深邃立体且头型也可以,不然真驾驭不住这么夸张的寸头。
明舒对着宁知的头顶又摸又抚,显然是有些心疼了。
也不是接受不了女生剃短发,其实从来都是无所谓的,只要另一个人本身乐意,长的短的都能接受,可现在的情况压根不一样,不是一个概念。
宁知平时都不愿意让别人碰那头卷毛来着,连同事朋友们摸一下都不行,眼下却毅然决然地剪没了……
明舒稍微有那么一点难受,心里酸酸的。
宁知却不以为意,满不在乎地说:“我感觉还行,应该不丑吧,你看着怎么样?”
明舒回道:“很有特色,可以。”
宁知问:“难看不?”
明舒说:“不。”
“那就好,”宁知松了一口气,“最开始我让李林泽帮我推,可是他技术不太行,差点把我搞成秃子,后面还是找的理发店挽救。”
明舒既无奈又忍不住笑笑,摇着崽儿的头左右打量一番,说:“放心,没秃,理得挺平整的,瞧着还不错。”
宁知臭美,“发型师也觉得不错,说我是他剪过的最好看的寸头,跟我讲像那个谁……费罗莎。”
明舒问:“现实中的明星?”
“不是,”宁知说,“电影里的。”
明舒:“哪部电影?”
宁知:“《疯狂的麦克斯》,看过没?”
明舒说:“没有。”
“查理兹·塞隆演的,”宁知解释,“这你应该认识吧,她在电影里就是演的费罗莎,一个指挥官,头发就剃成了我这样。”
明舒懂了,点点头。
事实上,宁知与查理兹·塞隆不像,一点都不像,只不过两人都是寸头外加绿眸而已。理发师眼力有问题,不会辨认外国人的长相,都是随口乱讲的。
宁知的长相不如电影中的费罗莎硬气,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她的寸头偏阴柔一点,乍一看很是清秀,没有煞气特别重的感觉。
宁知说:“其实短发还是挺好的,我之前就像尝试理寸头,但是中学时期学校不准女生理这个,到了大学也没找着时间剪,现在试一次也不行。”
明舒温声说:“短发也需要长期打理。”
宁知问:“寸头也要?”
明舒说:“要,得好好保养。”
“这样,我还不知道,以为剪了就不用管它。”宁知说,转而问,“那该怎么保养?”
明舒列举了几条,随后说:“以后我帮你。”
“好。”宁知说,顿了片刻,又迂回道,“我奶奶看了也觉着可以。”
明舒问:“奶奶怎么说的?”
宁知:“她说看着精神,新发型新气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