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吧。”奚忘推开了会议室的门,对鹿鸣讲道。
“奚小姐先在这里签个字,就可以带小鹿鸣走了。”女警闻言,从鹿鸣身旁起身,拿出了一份文件。
奚忘扫了一眼,是一份保护未成年人的责任书。
她看着签在自己签名位置上方的未成年人签名,两个娟秀小巧的字端端正正的签在横线上。
她还记得她不久前还看过这孩子的字,歪歪扭扭不成样子。
短短几日,竟然就练得端正了些。
奚忘抬头看了一眼手里拿着假印章的鹿鸣,她好像长高了些,可看起来还是瘦瘦小小的一个人,仿佛来阵风都能把她吹走了。
良久,奚忘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在鹿鸣的名字下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走吧。”奚忘道。
“嗯。”鹿鸣点点头,绕过长会议桌,跟着奚忘朝楼梯处走去。
斜斜的两个人影映在寂静的长廊里,落日余晖晒得鹿鸣有些睁不开眼睛。
她安静的跟在奚忘后面,不知道该不该跟她说话。
从刚才一进门奚忘就一句话都没有说,看起来好像是有些生气的样子。
尤其是在自己说了那句“我保证了我的人身安全”之后,奚忘周身的气压肉眼可见的降低。
鹿鸣走的有些慢,她不小心崴了脚,警察阿姨忘记告诉奚忘了。
小姑娘看着那个瘦挑身影,害怕会再惹奚忘生气,默默地走在她身后。
忽而奚忘停住了脚,“脚怎么了?”
“……崴了。”鹿鸣小声的讲道。
奚忘的面色又沉了几分,面前的小姑娘又一次低下了头,乌黑的小脑袋下一张怯懦的小脸,浓密细长的睫毛因为紧张而忽闪忽闪,可怜又可爱。
奚忘没有对鹿鸣说什么,沉默着走向了楼梯。
就在鹿鸣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的时候,奚忘站在楼梯的第二阶台阶上,背对着她道:“上来,我背你。”
鹿鸣懵了一下,她看着奚忘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世界有些不真实。
她这是不是在做梦。
她是不是从车上摔下来就没醒过来,这一切都是她的梦而已?
“怎么?”奚忘见鹿鸣许久没有动,偏头看向了她。
“我……我自己走就可以,谢谢奚阿姨。”鹿鸣婉拒道。
她哪里敢让奚忘背她。
“你确定你可以?”奚忘问道。
“嗯。”鹿鸣点点头,声音有些发虚。
奚忘一眼就看出了鹿鸣的心虚,她站在台阶上,与鹿鸣平视,“鹿鸣,我要听你说实话。”
鹿鸣闻言,目光闪烁起来。
她从来都没有跟奚忘站的这么近过,也从来都没有与她平视过。
她那黑而深邃的眸子像是宇宙中最难以参透的黑洞,漆黑的像是要把人吸进去,深邃的像是能将面前人的任何情绪与心思都看透。
鹿鸣轻咬了一下嘴唇,道:“麻烦奚阿姨了。”
小姑娘的手怯怯的搭在了奚忘的肩膀上,奚忘回忆着小时候爷爷背着自己的样子,探过手抱住了鹿鸣的腿,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将这个小姑娘背了起来。
那真丝的手套微凉的贴在小姑娘略带肉感的腿上,在这个略有些闷热的夏日令人觉得舒服。
鹿鸣保持着礼貌的距离,没有将自己整个人都贴在奚忘的背上,小心翼翼的保持着一个姿势以免给奚忘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楼梯间没有任何人经过,安静的能听到每一个人的心跳。
奚忘背着鹿鸣朝下走着,小姑娘的每一口谨慎的呼吸都无一例外的擦过了她的脖颈,像是一团炽热的火,在那细腻的肌肤上留下片片灼灼。
鹿鸣比奚忘想象中还要轻,小小的一个人背在身上一点负担感都没有。
奚忘看着那两条荡在自己视线里的小腿,细的仿佛跟自己的胳膊一般,毛茸茸的粉色兔子拖鞋套在她的脚上,满是违和感。
奚忘:“以后多吃点。”
鹿鸣听到奚忘这句话意识到了她这是在说自己太瘦了,紧了紧环着奚忘脖子的手,小声道:“吃多了奚阿姨以后就背不动了。”
小姑娘的声音依旧是小小的,这次却是贴着奚忘的耳朵发出来的。
那干净的声音像是玉器敲击,脆弱之余,听着也让人格外舒服。
奚忘的心里又多了几分对这个小姑娘的爱怜,她嗓音淡淡:“不会的。”
夕阳从警局的大厅投射到楼梯上,橘红色波纹连绵,像是将天空搬到了警厅。
奚忘背着鹿鸣的影子印在地上,穿梭在云间。
不是不会背不动。
而是她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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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夕阳烧得通红,鹿鸣看着归去的路从陌生变到熟悉,那颗一直惴惴不安的心悄悄的落了回去。
车子缓缓的驶入了奚家的小庄园,得到消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