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低垂,留意她的指腹亦在磨蹭掌心,顿时生出一种微妙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打通了,把两人连起来似的。
平静的心湖被这一细小的举动搅起涟漪,低声说:“你不是也没怪我吗。”
安远清反应好久,猛然意识到刚才的画面不是错觉。巨大的喜悦冲刷去不安。
激动之余,一把抓握住顾潋的手,不断地揉搓着她白嫩的指节,又盯着她的手指根,像在确认些什么。
顾潋再镇定的人,也被她的异常反应弄得脸热。下意识要抽回来,却不想被她小瞧了,硬忍着,由她抚弄。
谁知她的纵容,反倒给了这人得寸进尺的勇气,上前一步将她按进怀里。
力气很大,无处宣泄的高兴,全糅合在臂弯里,将她抱得很紧。
顾潋猝不及防,半张脸埋在她颈窝,鼻尖全是她发间清淡的烟味,后背硬硬的硌人,打火机的金属外壳还抵在她脊骨上。
她有些吃痛,不大自在地挣了挣:“好了……”
安远清摇头,强势地搂着她不放,左手调挪姿势,换用虎口处抵着她。
红唇在她清香的发丝后寻到她耳尖,湿润的唇瓣张合,轻轻擦过,绕至她耳根的柔嫩处,若有似无地啄吻着:“再让我抱一下。”
顾潋近段时间来已习惯和这人相处,一个细小的举动,都能勾连出深层次的反应。
气息微微一滞,心里悸动,兼有愧疚的念头占了上风,没再阻拦,由她去了。
第10章 赔罪
两人静静地温存一会儿,因顾忌是在外面,动作都很小,几乎和暗影融为一体。
这里进进出出都是酒吧,柳树下是一块好地方,没多久又有两人过来,约莫醉得不轻,很是急切。
待看清彼此的存在,尴尬蔓延开来。
顾潋当机立断,攥住安远清细瘦的手腕,主动离开现场,去她车里。
幸好安远清今晚停在别的地方,否则就更尴尬。
那两人说话声音不小,传到顾潋耳朵里。
一人好奇说:“两个女生诶……”
另一个说:“旁边那家好像是女同吧。”
“怪不得……好大胆……”
之后的话让风息模糊掉了,两人快步走到安远清的车旁,一左一右坐进去。
顾潋刚才表现得沉静自持,现在后知后觉脸颊发烫。
她所有的放肆都局限在酒吧里,昏沉的光线,酒精以及闷热的空间,可以让人把理智抛在脑后。
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做这种事,她还不大适应,毕竟没有真正和谁交往过,不会走着走着就起了兴致。
想到这里,她偏头去看安远清,发现对方的举止果然透着一股处变不惊的淡然,一看就是经验十足的老手。
她心里生出奇怪的念头,想知道对方之前交往过几个女朋友。
毕竟都快三十岁了,长相也不差,再加上学习工作的环境能接触到的女性资源丰富,应该不在少数。
或许安远清仅是把她视作普通的一任女朋友,抑或从前交往的每一任都是认真在当作结婚对象考虑,在感情方面收放自如。
和她一对比,简直是天壤之别。至于谁是天谁是壤,待定。
也算不上吃醋或难受之类,只是除了好奇之外,还有些闷闷的怪异感觉。
安远清只觉她今晚的眸色格外深沉,然而顾潋的眸色就没有不深的时候,又是在阴暗的车厢内,因此她并没有过分在意。
手包本来搁在副驾驶座,她坐进车里时就顺手放在大腿上,给顾潋腾出位置。
指尖摸索到包里磨砂质地的小盒子,饶是已送过数回,仍然有些紧张,抿抿唇,说:“我有礼物送你。”
顾潋一愣,见她低垂着头,神色比较庄重,看来是很认真准备的礼物,那些芜杂烦闷的情绪不经意间就淡褪了:“嗯。”
安远清牙齿用力折磨上唇尖,沉吟道:“你背过身去。”
她向来走的是文静谦和的大姐姐路线,很少对顾潋用这种祈使句。
顾潋好笑,唇角极浅地弯了下,依言背过身。
安远清仍觉不足:“你闭上眼。”
顾潋的耐性耗得很快,指尖在皮革上敲了敲,短暂而漫长的空白后,道:“闭了。”
颈后发丝被人轻柔地拂扫开,紧接着,一条冰凉的细长的东西搭在她颈间和胸前肌肤。
“好了。”
顾潋睁开眼,指尖捧起项链,借着窗外的弱光,细细打量起来。
项链做工精致,纯银质地,简约风却不失细节美,可以品味出这人的用心。
安远清第一次送顾潋这种装饰用的物件。顾潋平时很少戴这些,也不知会不会生出反效果。
心脏跳动得很厉害,周围的气流仿佛都凝固住了。
见顾潋默不作声,仅是低看着项链,睫毛的剪影遮蔽住眸光,瞧不出是喜欢还是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