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今夜,她手边的酒杯却空了满,满了又空。
这时,她边上劲风似的坐下一个长发女人,散发出一种很有自然韵味的成熟的香气。
顾潋指尖攥紧杯壁,克制着立即偏头的冲动,不留痕迹地往旁边那人斜了一眼。
不是安远清。
女人脸色偏沉郁,看上去需要味蕾的刺激来调动情绪,点了一杯血腥玛丽。
对于新客,温雅照旧是要和对方聊几句的,收集故事来增添她自己的生活情趣。
“我来抓我的前女友。”女人语气有点冲,但估计也是想要发泄倾吐出来,正好有温雅这个听众在:“听说她最近一直来这里。”
温雅的眉梢就比较激动地往上窜了窜,感觉自己钓到大的。
激将:“你们俩都分手了,她来这儿也没问题吧?”
女人的脾气暴躁,捏起鸡尾酒杯的细颈,往台面上重重敲下去。
清脆的一声响,不算太大,但对于细颈杯子来说就有点危险。
“我一直找她复合她不肯,没想到是来这儿追小姑娘了!”
温雅在八卦和杯子之间犹豫了会儿,选择前者。
“也不一定是小姑娘吧。”
女人被噎到,烈焰红唇微张,想说什么又咽回去。
“反正肯定有猫腻,我们俩分手才一个多月她就跑这儿来追人,说不定老早就打上人家主意了,就等着和我分手找回自由身呢!”
温雅认同地点点头:“确实有可能。”
她饶有兴致地把手肘搁在女人面前,凑近了,压低声线说:“和你说实话,我是这儿的老板。常客我基本都认识,你和我说说是谁,我帮你。”
女人抬起眼影浓重的眼皮,颇为怀疑地瞧了温雅一眼,似是不相信事情发展得这么顺利。
她偏头向看起来比较可靠的顾潋问道:“她是老板?”
温雅的脸色登时有点垮,但她遇到过各种各样的客人,眼前的女人生得泼辣妩媚,她是看脸的,就咽下这口气,没发作。
顾潋沉默地略一点头。
温雅就道:“这回你总信了吧。”
女人沉吟半晌,向温雅微一抬下巴,问:“安远清你认识吗?”
温雅下意识往顾潋那儿瞥了眼,因为过于吃惊,动作幅度挺大的。
女人的视线立即跟着往顾潋处瞥去。
眼前这人素颜,细眉淡淡,唇色淡而干净,肌肤白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一副清清纯纯的样子,穿起衣服来却很有心机,从她的角度,隐约能看到肩上只有一根带子,里面什么都没穿,半露不露。
女人心里莫名警觉起来,态度反而出奇的客气,问:“你认识她吗?”
顾潋眸色寡淡,脸上的表情和先前一样,没有情绪的痕迹。
女人一时倒没了方寸,不知这人是生性冷漠,还是在暗藏些什么。
女人正犹豫时,温雅先开口说:“安远清这人我倒是认识,不过她最近都没怎么来过。”
她佯作拧眉思索的样子:“可能是去巷口那家了吧,我们这儿不是谈情说爱的地方,不然你去那边问问?”
女人不傻,能看出这里是什么类型的地方,想着安远清平日里不是这种作风,便向温雅问完路,径直起身离开。
温雅本还想再问一点情况,但现在只会越描越黑,就把人放走了。
眼看事情已经到了风口浪尖的地步,安远清这个中心人物却迟迟不露面。
温雅无法,只好先替安远清来安抚顾潋。
“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子的。”
这话甫一出口,她自己也觉说得不够好,生恐顾潋冷不丁刺她一句,“我想的什么样?”
顾潋不是无理取闹的性子,相反,她冷静得过了头,把女人说的每一句话都听得很清楚,并且在脑海中回放了一遍。
安远清在追她以前已经和女人分手,中间间隔有一个多月,不长,也不短,并且也没有和别人纠缠。
而且她在和安远清相遇后,还与另外两个人有过勾连不清的关系,没有资格指责安远清。
更何况她们俩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在一起,安远清有权利和任何人在一起,当然,她也一样。
然而人的感情,和理智分析往往不统一步调,这也是她最恨自己的地方。
“她之前交往过几个女朋友?”顾潋问温雅。
温雅很清楚顾潋这句话的意义,是想知道安远清是不是感情随便的人,会不会把顾潋被勾出的真心,弃如敝履。
她单手撑在吧台上,竭力作出自若的神色,隐在暗处的手指尖却随心念微微翘起来。
高中一个,大学一个还是两个,毕业旅行在外地邂逅过半个,做义工认识一个,工作后朋友介绍过一个。
刚刚的女人应该是高中聚会上复合的那个。
“不多。”一只手就能算得过来:“毕竟她也快三十了嘛,这个……其实你应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