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潋陪着孟尔依协议离婚,处理房子,调到新学校,搬进新家。
故事至此,再往后,温雅就不知道了,顾潋也不会告诉她。
房子离学校不算远,顾潋空时经常会去,不分白天夜里。
孟尔依没有新的邂逅,也没有听父母的话去相亲,和顾潋始终维持着隐秘的不清不楚的关系,然而自始至终,谁也没有跨过那条线,仅是心灵的伴侣。
顾潋的陪伴填补了她内心的空缺,使她展开全新的生活而不至于濒临崩溃。
不知不觉间,已是八月末,又是一年过去。
顾潋的生日向来是她最痛恨的日子,但这一天,孟尔依瞒着她,为她准备了红酒和玫瑰,烛光晚餐。
象征过往的深沉、浓烈的墨色被烛光稀释,红酒的醇香在两人之间缠绕缱绻。
后来蜡烛燃尽了,室内却亮起一盏小灯,灯影摇曳,再之后悄然熄灭。
浓情之后,孟尔依告诉顾潋,她把工作辞了,接下来几个月会专心准备考研,如果一切顺利,明年九月她会成为H大的研究生。
顾潋是直博,不清楚考研的事,于是帮忙向同学打听孟尔依志愿专业相关的情况。
第24章 追你
一来二去,消息就传到安远清耳中。
蘑菇头室友仍旧以为二人在一起,只当是顾潋的朋友要考研。
虽然她中间和安远清断过一段时间的联系,不过闲聊起来还是一样热络,就透露给了安远清,甚至还把顾潋的每一次外出都当成是和安远清,言语之间很是调侃。
安远清不动声色问出不少消息。
慢慢地,心就冷下来,但也一直没换头像,还是等着。
一年冷静期到,安远清在同一日同一时间,给顾潋打了电话。
顾潋的手机一向静音,要是和别人在一起,可能一两小时才看一回消息。
安远清是知道的。
原打算今夜一直打下去,谁知第一个电话对方就接了。
顾潋闷不做声,也不知这人接电话习惯如此,还是在避忌些什么不出声。
安远清不和她绕弯子,直接说:“顾潋,我把烟戒了。”
顾潋仍旧保持沉默,听动静像是走到阳台,拉上门。
她的学生公寓没有阳台。
对方不说话,安远清就接着说:“你戒了吗?”
好长一会儿,对面静得连风息也没有。
就在安远清还以为电话已经挂了的时候,那边兀的传来一声叹息,绵长悠远,融入安远清面前的夜色里。
她在书房的窗边靠着,底下是校区内星星点点的灯火,一个个小黑点挪来挪去,她多希望那里面有一个是顾潋。
不知有多少次,她都希望自己住的楼层再低一点,这样就能看到顾潋的样子。
戴眼镜,随随便便穿一身,捧着书背着包,行色匆匆,白嫩的脸蛋神色严肃,脑子里不知转过多少稀奇古怪的念头。
那副画面一旦浮现,她的嘴角就不由自主地弯起来。
“顾潋。”安远清咽了咽,忍住眼泪,“你是戒了,戒不掉,还是没戒。”
那边笃笃两声。
门很快开了,是顾潋主动去拉的,急得跟什么似的。
嘟嘟嘟……
顾潋愣了一瞬,知道安远清已将电话挂了。
但她还是下意识看了眼手机屏幕。
孟尔依没有错过那上面的“安远清”三字,笑意在嘴角凝滞,须臾,浅浅一笑,自若说:“有题目想问你。”
顾潋锁屏,点头说:“好。”
两人各自怀揣着心事,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一夜相安。
第二天,顾潋再看手机,发现那人的头像换了。
第三天又换,第四天再换。
换来换去,最后换上一个像素极低的粉色气球,右边有一堆黄黄的狗毛,半椭圆形,但不明显,点开后仔细辨认才看得清。
初试结束那一晚。
顾潋和孟尔依一直折腾到破晓时分才安歇。
等顾潋再醒来时,照例去看那人的头像。
发现半椭圆形的狗毛变成很浅很浅的圆弧,像她精疲力竭睡去之前,从窗子里看到的天际。
狗毛不仅可以变多,还可以变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