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儿可真好,我去做做客逃避自身慌乱的情绪。
归根结底,只是为了我自己。
“……自私。”
不管温柳有没有听懂还是一头雾水,我低着头不去观察她,深陷在虚无,有些飘渺不可触的恍惚。
接着,支撑的手臂想要做些什么来转移注意力,“啪嗒”一声从身后传出,未受伤害却极其脆弱的触感,被下半掌压住。
恍惚间被轻扯出来,入目是依旧没有生机的柳条,此刻被路过的风胁迫通过抽打屋顶来恐吓我。
我解开身后帮着的东西,将风筝搭在腿上。
“你……”温柳微微瞪大双目,脸上掩不住吃惊。
“嗯,”我含糊其辞,看向外面,“起风了。”
第一次来时正是春日暖阳,风吹是舒服的,现在有些讽刺意味,估计是被风吹到的人不同了。
不同了吗?人还是那个人。
“柳絮已经飘过了,”温柳说着悄悄偷看我膝盖上的风筝,又移开视线,“天最热的时候,这个院子非常阴凉。”
话题四散地聊着,免得无聊便你搭一句我扯一篇,有了倦意,逐渐耷拉下眼皮。
“休息吧。”
我放置好行囊,昏沉地问:“……章台也兼做客栈吗?”
温柳钻进地铺,半坐半躺地披上被子,“总有人来躲进来,只要有银子,就能在姐姐们的怀里安睡上一整夜。”
在温柔乡寻求安逸,此处也多不怕熟悉的视线,若急寻逃离,便是最好去处。她们是已然习惯的神情,让来客在自己浸润胭脂香的双臂,呼吸逐渐平静。
顺应倦意躺在本属于温柳的床榻,无聊的问题在不知不觉中告一段乱,我听到亲和柔缓的声音伴随着呼吸,在低自己一些的位置流过来。
“安心睡吧。”
被察觉出海面细小的波纹,石子随着韵律沉下海底。有人呼唤着是一件好事,当下沉时没有任何人在岸边不间断告诉你,“嘿你还活着,快点爬出来吧,会染上风寒的!”
如果仅仅是一片寂静无声,我该如何让证明自己的归属并不是窒息而死?
甚至不需要一双手,一张捕捞网,海就会变成河,再变成池塘……最后只是一片水滩。
春天还未过去,好像还未过去,还能透过云层望见暖阳……
于耳畔回响着,我睡了一个好觉。
第6章 第 6 章
“唔……”
昨夜温柳的安抚效果出奇,我一边伸着懒腰接受窗外阳光的洗礼,想着这或许是章台人的技巧,又否认地想起在很小的时候,母亲与四姨娘也是如此哄着孩子入眠的。
天□□亮未亮,上次让我翻墙出去的姑娘有跑来通知,领着我往楼里走。
说罢,我背上行囊。
“别忘拿东西了。”温柳拾起风筝,正想帮忙挂上。
我反手把东西推进她怀里,低头对上疑惑道目光。
“给你了。”
接着便看见由惊讶,惊喜和不解不断交替地出现在对方脸上,小心翼翼捧着东西不知该怎么办。
风筝上是一只传统道燕子模样,乍一看有些花哨,不过很受系小屁孩的追捧。
显然,眼前这位的喜好还没有脱离小屁孩的范畴。
没做多余的解释,我跟上那人的步伐掀开帘子,余光里望见温柳远远地站在屋檐下,抱着风筝眼里发光地呆站着。
大清早就在红杏楼里活动的,大多是昨晚留下过夜之人,脸上还有残存的满足感。往屋头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女子娇滴滴地告别,没过多久又露出不知餍足的模样,与门口没开始揽客的姑娘摸着小手走出去。
姜辞站在昨日休憩的房间门口招呼我进去,旁边就是水桃。
“水桃也拿钱了?”
“姑娘没法单干事儿,一定要上报才能做决定的,”姜辞解释道,“水桃也能算半个管事的,老鸨儿很多不管的就由她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