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司禾刚从木桶里盛了一瓢水,还没来得及倒进锅里,外头就响起一道熟悉的中年男人嗓音,闻声,吴司禾脸色瞬间垮了下来,几乎是下意识的抄起手边最近的一把砍柴刀就冲了出去。
中年男子名叫王举,也是东江村寨的寨民,自打吴司禾记事起,王举就一直骚扰着吴阿兰,他看中了吴阿兰的相貌身段,一心要把人抢回家里去,想着要做吴司禾的后爹。
可吴阿兰看不上王举,也没有要嫁人的意愿,只想好好跟女儿生活,不同意嫁给王举,王举却把吴阿兰拒绝的话当作耳旁风,仍旧死缠烂打,没有半点要消停的意思。
而就在前不久,王举发现吴阿兰在山林里用小铜炉抓虫炼蛊,便知道了吴阿兰母女都是巫蛊师血脉的秘密,几番上门威胁不成,最后撕破了脸,将这件事公之于众。
一天之内,所有东江寨的人都知道了吴家母女是巫蛊师血脉的事。
巫蛊师血脉只在女性之中能长存下来,所以巫蛊师又被称作蛊女,而苗族管蛊女叫作草鬼婆。
巫蛊师一族在苗族之中一直都是人人喊打的存在,落下了一个用邪术害人的恶名声,早些年法律还不健全,但凡发现巫蛊师后裔,寨民们二话不说直接将人绑了再放火活活烧死,巫蛊师血脉就是在这样一个艰难的环境下一步步走向灭亡,那些曾经的蛊女们要么跟外族的男人联姻生子,致使巫蛊师的血脉越来越弱,要么就是已经被外人迫害,到如今仅仅剩下吴阿兰和吴司禾这两位血统纯正的蛊女。
如今是法治社会,寨民们的偏激态度有了转变,却仍旧不待见巫蛊师一族的血脉,在知道吴阿兰母女是巫蛊师后裔,东江的寨民们便将她们赶了出去,只允许她们娘俩在寨里最偏僻的一隅安家,并且不允许她们随便踏入寨子。
吴阿兰先前治好了不少寨民的病,可如今只因为她是巫蛊师的后裔就遭受排挤,吴司禾为此生闷气,一气就是好几年,再也没跟寨子里的人说过话,就连学也不上了。
王举也因为吴阿兰母女搬离了苗寨高兴坏了,且不说这边本就偏远,就算真有人路过,知道这吊脚楼里住着两个蛊女,更恨不得避开远远的,如此一来,他想对吴阿兰做什么都可以了,再也不用顾忌。
王举见吴阿兰躲着自己,不仅不生气,反倒觉得刺激,走上前就一把搂住了吴阿兰的细腰。
吴阿兰哪怕生了孩子,身材也保养的很好,没有半点赘肉,也不走形,摸起来软乎乎的。
王举闻着吴阿兰身上的香气陶醉,嘴里还说着肮脏下流的话,一边说一边手就作势往不该摸的地方摸过去。
吴司禾从屋里冲了出来,操起砍柴刀就劈过去,巴不得这一下就劈死王举,让他以后再也不能欺负吴阿兰。
吴阿兰经常上山下山的跑,体质不错,力气也比一般女人要大些,一开始是被王举吓着了才慌了阵脚,回过神来以后,便抬手使劲推开王举,三两步跑到吴司禾身边,却不是躲在女儿身后,而是挡在身前,像是母鹰保护小崽子似的。
“你不要再乱来了,否则我会去县城里报警。”吴阿兰出声警告王举,同时不着痕迹地夺过身后吴司禾手里的柴刀,以免她失了轻重,伤着自己。
“报警?你知道县城离这多远吗,何况报警是要讲究证据的,你有人证吗?有我摸你的证据吗?你一个没读过书的女人,连法律都不懂还想找警察抓我,吓唬谁呢!”王举嗤笑了一声,显然没把吴阿兰的警告放在眼里。
“我怎么没有证据?”吴阿兰立即反驳,毫不示弱。
王举骚扰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寨子里的人都看见过,她想,如果真要找出一两个人来作证的话,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你想找寨子里的人给你作证?你也不想想你现在带着那个拖油瓶住到这种犄角旮旯的地方是因为谁?还不都是寨子里的那些人?”
吴阿兰闻言眼神一黯,王举说的是事实,就算报警,那些寨民也绝对不会帮她这个蛊女作证。
王举却以为吴阿兰的眼神是妥协了,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跟我你有什么可委屈的,我不嫌弃你被男人睡过还带着这么个半大的丫头,你就该知足了,走吧,跟我回王家,给我洗脚,伺候我睡觉,只要把爷们伺候舒服了,我自然会给你好日子过。”
王举说着再次邪笑着上下打量吴阿兰,毫不遮掩自己猥琐的目光。
越是看吴阿兰王举越是喜欢,放眼整个东江寨,还真就属这半老徐娘的吴阿兰最好看。
当他再次上前准备跟吴阿兰亲昵一番时,对方紧握着手里的柴刀,猛地劈了过去。
王举被吴阿兰的砍人举动吓得脸色发白,整个人也往后踉跄了几大步,险些跌进溪水里。
而吴阿兰仍旧操持着锋利的柴刀,大有他再上前一步就一刀砍死他的架势。
王举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像是又想到了什么龌龊点子,当即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转身大摇大摆的走了。
王举走后,吴阿兰才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手臂一软,柴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