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好几秒都没动静。
孟晚霁奇怪,准备起身去开门,门又慢吞吞地打开了。
池叶的身影出现在门后。
孟晚霁惊讶,池叶似乎也有几分别扭。她们很少单独碰面,这还是池叶第一次敲她的门,跨进她的房间。
“爸爸和你聊什么了?”池叶带上门,靠着门板,语气硬邦邦的。
孟晚霁莫名,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追问这个。她没有义务要告诉她,但好像也没有必要要瞒着她。她平静地应:“我和爸爸说,教完新学期我要辞职了。”
池叶脸色大变,声音陡然提高八度:“你为什么要这样?!你为什么总是要这样?你到底想干什么?!”
孟晚霁蹙眉,似有疑惑。
池叶恼火:“你不要装了好不好?!”
“我不需要你的假好心!孟晚霁,我早就和妈说了我不是非要去学校的。你凭什么总要是那个更懂事、更乖巧、更识大体的人,我就永远只能捡你不要的东西吗?你真的太有心机了!”
孟晚霁的脸色在她歇斯底里的控诉中一点点冷下来。
她静静地凝视着她,等她安静了才开口:“你是不是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
声音淡淡的,却透着凉意。
池叶的怒火一瞬间被浇灭,取而代之的是愕然。
她一直以为孟晚霁是圆滑温和的人,从没想过,她还会有这样犀利冷漠的模样。
孟晚霁说:“不管你信不信,我辞职和你没关系。我有我更想过的人生,更想选的职业和生活,仅此而已。”
“你不必把我当成假想敌,孟家的东西,我从没有觊觎过。说句不好听的,在你和妈的心里,我配和你站在一个位置上吗?我有自知之明,你没有吗?”
池叶无言以对。她突然发现原来孟晚霁不是真的好脾气,过去的和颜悦色只是在让着她。
孟晚霁送客:“还有事吗?”
一点情面都没给她留。
池叶脸红一阵白一阵。
她不是真正善吵架的人,也不是真正可以不要脸面撒泼打滚、胡搅蛮缠的人。
她转身攥门把就要离开,指尖捏得发青,还是把那句话憋出来了:“大门口有监控你不知道吗?”
“少在门口做些污人眼球的事。”
孟晚霁:“……”
她忽然明白过来孟士培是怎么知道的了。
这是提醒吗?虽然晚了。
“好,知道了。”她真心实意,语气却还没缓和。
池叶咬牙,懊恼多管闲事。不再说话,她摔门出去。
孟晚霁后知后觉,从刚刚在大厅她是不是就想和她说这个了?
虽然真的很傲慢,但似乎也确实不是什么太坏心眼的人。
她眉头舒展,心上的沉重感被她这么一打岔倒是消散不少。
*
不知道是不是从池叶那里听说了什么,李元淑似乎不再把她当潜在威胁,接下来的两天虽然对她依旧不冷不热,但孟晚霁能明显察觉到她态度微妙的转变。
与爸爸的伤神比起来,她的放松显得讽刺。但孟晚霁也说不上失落,只觉得释然。
至少,也许可以让这个家像家一点了。
初八宁外要求所有老师到校报道,孟晚霁回宁外宿舍,和盛槿书开始新一学期的同居生活。
早在回宿舍的第一天,盛槿书就发现了孟晚霁卧室里安装好的投影仪。一起在卧室看过一部电影,盛槿书就堂而皇之地驻扎在孟晚霁的卧室,开始夜夜同床共枕。
好多人说谈恋爱是享受,同居是忍受,孟晚霁便早早做好了磨合的心理准备。
没想到,她和盛槿书竟意外地合拍。
她没有要求过盛槿书与朋友吃饭泡吧一定要带上自己,盛槿书却从来都会自觉报备,邀请她同去;她不会次次都同去,没有约束过盛槿书一定要在什么时间回来,盛槿书却从来都有分寸,不会过十点半不归。她喜欢整洁,盛槿书也没有随意乱放东西的习惯;她下厨经常了,盛槿书便主动买了洗碗机,次次打下手,次次收拾卫生。连先前晚间稍有不合的作息,都因为共同兴趣爱好——广播剧和“晚间运动”的存在而变得几乎可以忽略。
她们一起晨跑、瑜伽、去健身房做有氧,有课的时候一起上下课,没课的时候一起逛街、看展、看电影,搞剧本、配音、发剧。
日子进入到一种寻常又惬意的阶段,是孟晚霁二十八年来从未体会过的自由和舒心。她偶尔醒来望见盛槿书的睡颜,也会有幸福到不真实的感觉。
但日子确实是在踏踏实实地前进。
小考过一次,时间转入真正的春季。春雨连绵,某一天两人吃完饭回来,忽然发现宿舍楼门口的一楼阳台下多了一窝小奶猫。小奶猫像是才出生没多久,猫妈妈是先前挠过盛槿书的那只白色猫咪。
盛槿书看得惊喜,怕倒春寒小猫们受冻,想抱它们回宿舍,结果差点又被大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