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这件事情根本就不可能不让她知道,不是么?
许幼怡走上前,拉起严微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语气恳切:“微微,如果我说我还要继续留在这里工作,你会理解我的,是吗?”
严微不明所以:“你是说救同志们?当然啊,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
“不。”许幼怡摇头,“我……我可能会还在留在这里很长时间。”
“很长时间?”严微突然明白过来,“你又有新的任务了,是吗?”
许幼怡点头:“是。”
“那我留下来帮你。”严微毫不犹豫地说。
许幼怡苦笑:“不,这次恐怕和你想的不一样。”
她转向老陈:“与之前的计划不一样,利用眼前的这个机会,我或许可以打入汪的核心。”
老陈点头:“我也想到了。本来孙记者的目标是蒋,但照相的时候蒋根本就没有出来,他又不愿意无功而返,就自作主张地袭击了汪。”
“但是汪并没有生命危险,至少小道消息是这样说的。经过这次事件,他与蒋一定会再生嫌隙,我担心他会更快地倒向日本人。”
老陈沉思:“如果是如此,那么及早插入一根‘钉子’就更为重要了。”
严微突然开口说话了:“我明白了,你就是那根‘钉子’,是不是?”她这话是面对许幼怡说的。
许幼怡沉默,不敢抬眼看她的表情。
但是严微直接走到了她的身边,然后抱住了她。
“你可以直接告诉我的。”她的拥抱那么有力,她的怀中那样温暖。许幼怡有种冲动,就陷在里面吧,就让时间停止吧,就让软弱占据每一处理智,把所有的现实都忘记。
但是严微松开了她,直视着她的眼睛:“我们一起去。我们本来就是战友,不是么?”
许幼怡愣愣地看着她,突然感到心中生出了巨大的勇气。
如果不得不终于还是面对黑暗,那么有什么比一个同伴站在你身边,意志坚定地牢牢握着你的手,并且一同面对一切,更好的事情呢?
就算世人再不理解,就算要承受非议和责难,就算蒙受冤屈,只要那个人是知道的、理解的、支持的,那又有什么不能忍受的呢?
两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两颗心也紧紧地靠在一起。
老陈说话了:“好了,许幼怡,告诉我你的计划。”
于是许幼怡十分详尽地说了一番自己的想法。
老陈一边听一边点头。末了,他赞许地点点头,评价道:“这个计划确实可以行,我补充两点吧。一个是必须要确保的条件,就是一定要保住华克之。他现在还不是我们的同志,但是重要的盟友,日后一定会发挥巨大作用。”他停顿了一下,又说:“另一个就是,你现在的计划还有一个漏洞需要补上。”
许幼怡不解:“什么漏洞?”
老陈笑了笑,指了指自己:“你需要一个投名状。”
许幼怡立刻领会了他的意图,急道:“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老陈笑道,“今晚事情一发,我便已经暴露了。我家中有些材料来不及处理,被发现□□的身份也是早晚的事。但你不一样,你现在的身份成谜,他们还摸不透你的底细。拿我当投名状,既可增加你被信任的概率,又可解释你今晚出现在我家里这个问题。一举两得,岂不是很好?”
许幼怡咬住嘴唇。理智告诉她,这确实是目前最好的方案。但是对于老陈来说,这就意味着他不仅将陷入被敌人追捕的危险,还会背负一些本来不应该属于他的骂名。
但老陈根本不给她思考和决策的时间:“不要犹豫了,时间已经不多了。你放心,我们分开以后,我就会想办法逃走,不会轻易被抓住的。”
许幼怡眼眶红了:“老陈,你……”
老陈挥了挥手,但许幼怡能看出来,他的面色也有不忍。这一次分别之后,便不知是否还有再见。但老陈转过身,面对严微,问她:“你会保护她的,是吗?”
严微坚定地说:“当然。”她回答得如此之快,仿佛这是一个根本就无需问出也根本就没有第二个答案的问题。然后她又补充了一句:“我会保护她,也会帮助她顺利完成任务。”
老陈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他又对许幼怡说:“我会想办法先向上级汇报你们二人的情况,后续如果有具体的安排,自然会有人通知你们的。方法还是老方法。”
许幼怡点点头:“我知道了。”
于是便什么多余的话也不必说,几人就此告别。
天还未亮,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许幼怡租住的那间房子外,街道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突然间,那间房子里亮起了一点火光。火光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终于变成了咆哮的巨兽,吞噬了整个房间。
“着火了!快救火!”终于有人声响起,消防队也赶到了。
火很快被扑灭了,诡异的是,那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