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许久,加上周围环境的侵蚀,她有些头重脚轻的走出这个房间。
这间房屋的面积不大,一对中年夫妇躺在客厅,昏迷不醒,应该是陆小羽的父母。
段鱼走到屋子的门口,尝试握住门把手,打开大门。
“咔哒咔哒……”
打不开。
段鱼感觉越来越冷,嘴唇发白,脱力似的蹲坐下去。
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三口之家,是她的错,她不该告诉爷爷的。
可笑。
她以为自己识人不清受人背叛,吴雪薇那一次就够了,她以后会擦亮眼睛。却没想到,在很久以前,从根源上就已经不对了。
她的爷爷……不,李宗河到底想做什么?要包庇那个豢养鬼怪的坏天师?还是说要借机抢夺这只鬼怪?
段鱼有一种,她一直以来的信念被颠覆的感觉。
爷爷曾经告诉她,天师就要除尽一切鬼怪,保护人们的安全,她憧憬这样的存在,小的时候也为成为天师拼过命,虽然因为天赋不足,最后只能走普通人的路。
可现在,被她视作灯塔的李宗河,原来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无垢。
甚至于李宗河也做了害人的帮凶。
时钟咔哒咔哒往下走,云层遮蔽了月亮。
客厅的灯闪了两下,很快熄灭,房间又落入黑暗之中。
段鱼似乎感觉到有什么再往她的耳边吹气。
她闭了闭眼,攥紧拳。
不行,再这样下去,不止是她,这间屋子里的其它三个人都会……
“唔!”
这个时候,她忽然感觉眼睛像火烧似的。
她摘下眼镜,闭了眼去揉。然而那种灼烧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痛得她想要颤抖。
于此同时,她脑子里好像多了些东西。
“这是……符咒?”
闭上眼,她的‘眼前’清晰地浮现出一些纹路,并且知道这种符咒的用途。
她顾不得多想,蓦地睁开眼,摇摇晃晃站起来。
“画符咒的材料……材料……”
她狠了狠心,咬破指尖,也顾不上尖锐的疼痛,往门板上把那道符咒的纹路画下来。
也是奇怪,她曾经尝试过画符,以她的资质,哪怕是用了上好的朱砂,也很难成符,总会中间断掉,气力不济。
然而现在她虚弱得很,这道符却一笔画了下来,没有停顿,平滑得很。
就像是有什么无形的桎梏,打破了。
耳边隐隐约约有一道尖利的嚎叫,仿佛在阻止她,段鱼没有管,落下符咒的最末尾。
一点灵光已成。
室内刮起一阵风,把大门砰地吹开。
段鱼好不容易才立稳,喘了两口气,没敢多呆,往外面跑去。
她知道这个镜煞并没有被破,那道灵符只是让她能够从这个封闭的空间跑出去,如果耽搁片刻,还会卷土重来。要救她自己、救屋里的那三个人,她必须要逃离这里,去找援手。
还有谁能求助……还有谁能帮她……
段鱼脑子里过了一圈儿与李宗河交好的天师,又一个个被她否决。最后她眼前浮现出一道青色的身影。
清冷平缓的声音仿佛又响在耳边:“如果有需要,你什么时候都可以来。”
“呜!”
跑得太急,又分了神,下台阶的时候她一脚踏空,摔倒在平台上。好在只有三四个台阶,摔得不是很厉害。
段鱼甚至顾不上拍手上磨得生疼的沙土,就爬起来继续往下跑去。
她咧了咧嘴:“我就,姑且当你那句话不是在客套。”
哪怕有代价也好,需要用什么来交换也好,她要救那几个人……
这是她原本想留在西界的初衷啊。
跑出这栋黑漆漆的大楼,她猛地撞入一个冰冷的怀抱,眨了眨眼,眼前是青色的布料,上面绣着典雅的暗纹。
“奚老师……”
“我今天刚辞职了,现在不是你的老师,叫我奚柏青。”青衣女鬼嗓音带着轻缓的笑意,“让我看看,怎么弄得这么脏,像只小花猫?”
她把段鱼的蜷曲的手放在掌心,略微用了点力,段鱼的手就摊了开来。
段鱼感受着对方冰冷的指尖,堪称轻柔的拂去她手掌上的沙土,还有些缓不过神。她刚刚才想去找人,怎么现在,人就到了眼前?
像做梦一样……
“都出血了。”
段鱼磕磕巴巴:“不,不疼。”
确实是不疼了,对方的手像是有魔力似的,触到的地方,那种火烧般的刺痛就消失了,反而……有种麻痒的感觉。
段鱼抿了抿唇。
【宿主宿主!救到人了!】小七看上去比桑若还激动。
桑若在心底轻轻‘嗯’了一声。
刚刚段鱼的表现她都看到了,心里软的不行。
人要先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