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嘴欠的陈老头都只顾着喝酒,有鸡肉堵住他那张就知道喷粪的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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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的时候,陈兰荷也被叫了下来,姐妹俩相见,陈兰荷先尴尬了,极不自然的看着陈兰花,她知道自己把陈兰花给害了。
那些事不应该说出来,就应该被烂在肚子里。
但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没有用了,错误已经酿成,伤害也没法挽回,陈兰荷不知道怎么面对陈兰花,这几天一直躲在房间里就是害怕。
冲动之后的害怕。
坐的位置又恢复到陈兰花刚刚回来的时候,只不过多了一个她和陈兰荷,陈文松蹲在走廊外面,拿跟小棍子在地上乱画着什么。
“阿兰啊……”从回来至今,王月桂终于开口跟陈兰花说话了,声音里含杂着痛苦,王月桂有很多不理解的地方。
陈兰花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她不想解释什么,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当年她才几岁?知道什么呢。
其他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讨论开,都是小声的,每个人脸上几乎都是沉痛,以及羞于启齿但又不得不说的窘迫感。
特别是李雅琴和余青丽,这妯娌两个完全料想不到陈家内部会隐藏着这么惊天的丑事。
最先公开真相的陈兰荷坐不住了,又不知道怎么面对陈兰花,就感觉屁股底下坐着的凳子都长满了钉子似的,让她坐着不安生,又不敢起来。
“为什么要问我?”低低的声音从陈兰花嘴里传出来,她露出茫然的神色,不解的重复着前一句,“为什么要问我?为什么不去问问别人?”
想要求证一件事,不应该把当事人都叫来吗,为什么就只单单把她叫回来,难道这些人认为是她当时勾引了他们的宝贝儿子吗?
陈兰花想这些的时候,放在膝盖上的手指都在抽动,一下一下的,她都没法控制手指停下来。
陈生抱住头,弯腰痛苦的低喊一声,“你们啊……啊……”
拖出去很长很长的尾音,是做为一个父亲想骂又不能骂的无奈,又显出内心纠结复杂的痛苦,所有不能出口的情绪,都饱含在这一声低喊中了。
“你们啊……”陈生重重捶了自己的脑袋,痛苦道:“就是想逼死我!就是要逼死我……”
亲生的兄妹,亲生的姐妹,亲生的啊!
陈生抬起头,双眼红得可怕,抖着嘴唇质问纹丝不动了的陈兰花,“你们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啊?!怎么能干出这种畜生的事情来!”
这就是往人脸上狠狠的打,谁家会出这种不能说出口的事情!多少代人都被戳脊梁骨!这是陈生最先想到的严重后果。
陈兰花一点也不意外父母会是这样的反应。
因为在父母眼里,特别是陈生,名声重过一切,他不会去关心自己孩子在懵懂无知的童年遭受这些事后,会留下怎样噩梦般的阴影。
他关心的只是陈家的名声、他自己的名声,丝毫没有为子女考虑,丝毫不去关心陈兰花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而难以活下去。
原本被埋在心底深渊的不堪被毫无预兆的披露出来,换做是谁都可能无法承受。
陈兰花现在能如此平静,只不过是她的内心已经崩塌成废墟。
她很想反问陈生,难道不应该第一时间关心自己孩子的身心健康吗?不应该关心子女有没有被这件事影响到吗?
“就是这样了,还能怎么样呢……”陈兰花是个倔强到骨子里的人,绝不会轻易向任何人低头。
特别是面对父母和亲人的时候,她绝不。
哪怕她的灵魂已经肮脏不堪,她也还是要保持自己高贵的样子,不在这些人面前示弱,因为他们不配。
陈生显然是气极了,脸色几度变化,异常难看,从陈兰荷说出这个事情到现在,每过去一秒钟,陈生都感觉是度日如年,十分难熬。
陈兰花不顾在场其他人错愕的表情,语速极快的说:“就是你们听到的样子,真相就是你们想到的样子,对,我和你们大儿子、大女儿,在我们都是小孩子……是我还是小孩子,他和她已经是半大孩子的时候,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终于是撕开了这道伤疤,陈兰花说完之后恍惚的笑了笑,她想自己大概已经不正常了,为什么要承认呢。
明明她自己也觉得这是不好的事情,是不堪的事情,可为什么还是要不顾一切的承认了呢?
“闭嘴!”陈生开始跟疯狗一样喊叫起来,挥舞着拐杖,披头盖头就朝陈兰花砸过去,“你给我闭嘴!你不嫌丢人,我嫌!”
陈兰花露出极其扭曲的笑容,一直以来维持的平静崩裂了,她突然站起来,拎起后边的椅子猛地用力砸向墙壁挂着的那一排玻璃镜画。
哗啦啦——
这些玻璃镜画是这个老房子刚建好的时候,陈兰花的舅老爷送来的恭贺乔迁新家的礼物。
挂在堂屋已经二十多年了,陈老头很爱惜,觉得这是自己辉煌过去的象征,谁要是敢碰坏一点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