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柳菀儿再直起身子坐在地上,她满头都是焦黑的头发,看那样子狼狈又落魄。
萧寒羽以上而下眯眼看她,沉声不带丝毫感情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菀贵妃不待在昭华殿,私自跑来朕的御龙殿,违反宫规难道还想行刺朕?!”
柳菀儿捧着头发心疼不已,她摸摸头皮四周,只看见一层层的焦黑。
她听见萧寒羽的话气得浑身发抖,当即扯了身上单薄的衣衫,露出光滑白皙的肩头指给她看——
“萧寒羽!你是眼睛有毛病吗?!我都这样了,都这样了你还这么说我?!”
她解开衣服的扣子,越来越生气,甚至怒得把炉火一脚揣进了荷塘里。“砰——咣当!哗啦!”
“你看啊,我身上就这么点衣服,我脱给你看!你说我行刺,我怎么行刺你,我是用美色招惹你了还是我要用裤腰带勒死你?!”
“你这个人很不对你知道吗?!你上辈子你都没有跟我说清楚!你都没有说你不是杀害我父亲母亲的凶手,你都没有说你其实只是让大理寺判了柳家全族流放,是箫靖彦那个狗贼杀害我全家的!”
她脱了脏兮兮的外衣,穿着红红的肚兜又来拳打脚踢箫寒羽,踹得她一条月牙白锦裤满是灰脚印。
“你怎么不说!你怎么不解释?!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你什么都知道,你受那委屈想等我良心发现是不是?!可你不知道我看不出来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故意的你知道吗?!你就是故意的!”
听着她的话,萧寒羽一个脑袋两个大。御龙殿里还有路过的太监宫女,若是谁看见贵妃脱得只剩亵裤肚兜在撒泼,她这面子还要不要了?
“你给朕闭嘴!穿好衣服再说话!”萧寒羽吼她,距离大婚已有三月,她已经习惯了没有柳菀儿的日子。
如今对着她,也能游刃有余,情绪收敛得当。
柳菀儿一声大爆发,她咆哮道:“我不!!!”
“凭什么我要过的这么惨!我的家仇还没报呢,我不管,你要帮我报仇!我上辈子被箫靖彦骗身又骗心,我不管,你要帮我报仇!”
萧寒羽一把堵住她的嘴,冷漠无情的摁住她,把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她打横抱起,带到了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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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萧寒羽从柜中随手拿了一件没有绣龙纹的衣服丢到她身上,她转身在桌边坐下。
“你知道了什么?上辈子?你知道我是重生的?你也是?”说着,她又放松下来,嘲弄道:“上辈子朕已经死了,朕这辈子不想与你有任何瓜葛。”
“你的仇,与朕无关,你自己去报。”
柳菀儿也是前不久,才从父亲在大理寺衙门当值的同僚那里,得到了大理寺审案的卷宗誊抄手稿。
柳家是前朝余孽,父亲他也有复国之心,但萧寒羽最终看在父亲为官正直的份上,只判了全族流放。
大理寺卿被箫靖彦收买,秘密毒死了她全家,还说是皇上的旨意。自此她也被蒙骗,进宫为妃,替箫靖彦卖命。
“不行,我一个人办不到!我要你帮我。”柳菀儿顶着炭黑的头发,脸上灰尘扑扑,但她却依旧双眼明亮的看着萧寒羽。
萧寒羽心里一动,她侧过身看向桌上的小玉盏茶碗。
“你要朕帮你?朕凭什么帮你?你也是朕的仇人,你杀害了朕如何还能让朕帮你?”
柳菀儿话语一卡,是啊,她是杀人帮凶,萧寒羽凭什么要帮她?
“你想要什么?除了我的命,我能给你所有的一切!”
萧寒羽听了,反而嗤笑,她睥睨地看向柳菀儿,似乎在打量她的命能值多少价钱。
“我不要你的命,我只要你做一件事,只有一件。”
柳菀儿没有拒绝,她点点头,道:“是什么?”
萧寒羽卖了个关子,她沉吟着将小玉盏放在桌上,然后对她道:“你不需知道,两年,我需要你两年时间做我的宠妃,替我掩人耳目。然后我替你杀了箫靖彦,你去做我的这件事。”
她还在犹豫,要不要告诉柳菀儿她其实是女子……但这好像又没有必要。两世为人,她们都那么了解对方,为何要徒增烦恼?
萧寒羽放弃解释,柳菀儿毫无所察,她意兴满满,不就是交易嘛,“两年就两年,成交!你的事我一定会办妥的!”
末了,她想着方才纳妃的事,裹着萧寒羽的衣服用手肘戳她的腰,“喂喂,萧寒羽,你那妃子们,你还纳吗?”
萧寒羽沉默了,她看看柳菀儿的样子,在她期待的目光中犹豫地摇了一下头。
“不用。朕见你一个就头疼脑胀,再多几个怕不是要了朕的命。”她其实也不是那么博爱的人,做不到一心分了好几瓣,个个把未来都安排好了来。
“行啊,你这人还真喜欢出尔反尔。不过我喜欢。”柳菀儿笑笑,她其实很高兴,很高兴萧寒羽这么说。她也不介意再闹腾些,让她身边除自己以外再无其他。
可惜了,这辈子的她没资格任性。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