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的聪明人, 看看便会, 还会举一反三, 如同她在刺绣上的能耐。
但一等的聪明人也并非全知全能,她无前世在厨艺上的天赋,换了厨艺一道,知道、看到, 和会不会当真无太大干系。
好比一把古琴, 缺了那根弦, 曲不成调。
好在谢温颜对待女儿耐性极佳,手把手不厌其烦地教她,做出来的成品一次比一次好,耗费整整两个时辰,才做出一份引动人食欲的飘香糯米鸡。
琴姬成了小花猫,笑容璀璨:“阿娘真厉害。”
她由衷夸赞一句, 眼里存了孺慕。
谢温颜拿了锦帕替她擦拭沾在脸上的粉,笑道:“我的十四也很厉害。”
母女俩互相夸赞,当娘的看自己的女儿自然无一不好。
夜色浓沉,出了后厨,琴姬搀扶她去歇息,回房沐浴后一个人独坐窗前。
今夜无星无月,天是阴的,有雪从苍穹飘落,她睡不着,翻开一卷书,看到天明。
花红柳绿担心她亏损身子,好生劝了几句,劝不住,碍于主子的威严,不敢和元家其他人说。
清早,琴姬提着食盒坐马车来到昼家门前,门子见了,恭恭敬敬将人迎进来。
昼星棠这会还在上早朝,昼景昨夜没睡好,此刻裹着被子睡回笼觉,她自在潇洒,任谁也管不到她的头上。
琴姬轻手轻脚进了内室。
内室温暖如春,她含笑来到榻前,细细瞧着恩人精致的眉眼,眸光流转,深处尽是化不开的柔情。
七日已过,灵目消去,她双目重见光明,耽延的功夫都容不得,在阿娘陪伴下做好早膳便急着登门。
而她的心上人窝在被衾睡得昏天暗地。
看她睡得香,琴姬心里被爱意充满,不忍扰了她好眠,轻如落雪地亲在她唇角。
下一刻,被人擒了腰肢。
她浅浅地低呼一声,抬眸看去对上一双清澈勾人的眼。
昼景生得唇红齿白,纯净的气息将心上人笼罩,开口,嗓音带着撩人的哑:“怎么这会来了?”
“这会来不行吗?”琴姬柳条似的依附在她身上,水眸湿润,被这人膝盖顶.弄地呼吸紊乱。
她隐约猜到自己来得时机不对,恩人怕是在梦里想她。
“嗯……行的。”昼景埋在她颈窝深吸一口气,懒洋洋的,她四肢修长,欺负人的样子都甚是迷人优雅:“昨夜睡得可好?”
琴姬一夜未眠,和睡好两字差了十万八千里。
她迟疑两息,昼景意识慢慢清醒,再观她眉眼的淡漠清冽尽溶为水,晓得把人招惹地不轻,老老实实伸平了腿,不敢再乱动,惹来少女欲说还休的一瞥。
春.情混着冷色,怎一个美字了得?
“恩人不在,孤枕难眠。”
嘶——
昼景吸了口气,从薄被斜伸出来的长腿又不安分地动了动,搂着那把纤腰半哄半逗:“这样的话舟舟都敢说,挑衅我?”
“我哪敢。”琴姬大大方方地和她对视,对视不过几个呼吸,神魂似是要被她吸去,狼狈移开眼,忽然想到什么,过分地撩拨回去。
趁人耳朵着火之际,她从从容容起身。
昼景半边身子都被她撩得没了力气,她要起,哪拦得住?
双脚重新落地,琴姬眼皮轻掀,笑意噙在眼底:“还敢胡思乱想?”
这到底是哪家不讲道理的小姑娘啊!
家主默默委屈,而后默默欢喜,眉开眼笑:“还敢。”
四目相对,冷俏的少女没出息地一下子心跳失衡,叹她笑颜美好,爱她口无遮拦。
“该起了。”她扬手掀开锦被。
某人一身里衣里裤,长发三千,白得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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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盒打开,糯米鸡的香味飘到鼻尖,昼景好心情地接过少女递来的长筷,笑眼动人:“看起来很不错。”
“尝尝?”琴姬催促道。
“嗯,一定要尝尝。”
看她吃得香,琴姬眼里的笑意始终没落下去。
一顿饭吃好,她拿了帕子替心上人擦拭纤长的指节,犹觉不够,差使下人端了清水来,一根根洗得如玉髓般白净发光,这才心满意足。
她向来爱干净,昼景是知道的。
被她饶有兴致地把玩手指,昼景趁机握住她手腕:“这地儿太小了,去外面玩可好?”
今日是个晴天,风停雪止,阳光难得带了暖意。
她要玩,琴姬哪有不陪着的道理?
狐妖寿数漫长,最怕无聊,她当然要让她尽情、尽兴,得享趣味。这一玩,从早到晚,上了山,去了她们前世第一次幽会的地方。
山上的小木屋还是昼景亲自打造的,十五岁前她养在深山,十五岁后修出人形这才被接回浔阳继承家业。
这地方于她而言有不同的意义,是喧嚣人间里一处静地,也是与爱人幽会独处的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