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啧啧两声,换回肥猫一脸漠然。
“你长本事了,以为有阿姐护着我就没法修理你了?”她不客气地撸了一把猫尾巴,一人一猫开始有来有回的幼稚的‘吵架’。
大狐狸在太阳光照耀下甚是显眼。
翻过元家高墙,白狸潇潇洒洒地跳下来,如雪白净的细长毛发扑簌簌地贴合着狐身,身手灵活地溜进心上人的院落,从花圃里探出脑袋,乍一看,头顶仿佛开了一朵大红花。
璀璨夺目的眼睛,恰好和不远处撸猫的元□□眼瞪小眼撞在了一块儿。
元十七愣了一下,嘶了一口气,丢下猫站起来:“好大一只狐狸!别跑!”
琴姬抱琴从房间走出,隐隐约约听见十七在喊“狐狸”,匆忙走过去,果然,十七追着狐狸满院子跑。她忍不住笑,又忍不住满眼的惊喜和惊艳。
“狐狸站住,不要跑!站住!”元十七自认身手够敏捷了,却连只狐狸都逮不到,围着庭院跑了足足三圈,狐狸没累,她先累了,拄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跑什么?我又不吃狐狸肉。”
白狸看笑话似地左右摇头,落在头顶的桃花瓣被风吹拂到少女眼前,琴姬指尖拈花,笑容烂漫:“白狸?”
她一声轻喊,大狐狸欢快地跑过去,一鼓作气跳进她的怀抱。
元十七看傻了眼,醋得不行,一语道破真相:“好啊你这只色狐狸!喜欢阿姐不喜欢我!”
她这么没大没小,昼景没和她计较,埋在少女怀抱,轻嗅了一口冷香,只觉近日来的疲惫都跟着消了。
果然,温柔乡才最适合她。
“白狸,你想我了,是吗?”克制着欣赏,琴姬意有所指。
大狐狸毫不见外地伸出舌头舔.舐少女指尖,琴姬面色微红,在光线映射下,比那一树的桃花都要娇艳。
狐狸尾巴热情地缠着她脖颈,活生生的狐狸围脖,整整圈了两圈,春风洋溢,毛发贴着脖颈细腻的肌肤,有点痒,即将出嫁的姑娘笑得温柔可亲。
元十七看得眼热,阿姐抱狐狸,她只有抱猫。哪知没良心的肥猫一脸嫌弃地拒绝她的疼爱,谄媚着跑到新主子跟前争宠。
结果被白狸一道眼神瞪得怂成团。
“哈哈哈哈哈,阿姐,这狐狸你给哪找来的?”
琴姬笑笑不语。
她有了恩人陪伴,弹琴的兴致顿减,典型的‘重色轻妹’,可惜,一无所知的元十七离开前还十分操心,不厌其烦地嘱咐一番,唯恐阿姐胡思乱想弄得心情不好。
婚前焦虑的也不止阿姐一个,这些天她问了很多出嫁的世家贵女,多多少少都有和阿姐类似的症状,不过嫁了人也就好了,景哥哥待阿姐有多好,元家上下都是满意的。
春日生发,春意盎然,春花盛放。庭院寂静,猫儿委委屈屈蜷缩成球,蹲在花圃前瞧着对面那只凶巴巴的狐狸。
琴姬亲吻白狸尖尖的耳朵:“你总算来找我了。”
听闻此话,昼景不禁后悔自己钻了牛角尖,没想到用狐形来偷会。
“不过你来了,我心里就踏实多了。”她笑了笑:“恩人,要成亲了,你准备好没有?”
这次的成亲,是真正意义上为世人所知的结合,是一辈子的事。昼景眼睛转了转,虔诚地吻那一头青丝,雪白的爪子搭在少女肩头,吻慢慢从发顶落在额头。
她没说一句话,琴姬却懂了。
她们都在期待两日后的婚事。
谢温颜站在庭院门口,安安静静看着梨花树下怀抱狐狸的少女,神思恍惚了一瞬——十四笑得可真灿烂。
还有这只狐狸……
雪白,漂亮,满身灵气,表情生动自然,皮相无一丝瑕疵。像极了传说里宁夫人常年抱着的爱宠。
念头在脑海稍纵即逝,她顿在那,看着映入眼帘静默相处的画面,竟生出不便打扰的错觉。犹豫再三,退出此地。
琴姬根本没察觉阿娘来了又走。
三月三,天还没亮,闺房灯火通明,琴姬一整晚激动地没睡好,好在天生丽质,又逢喜事,红光满面看起来比其他时候都要美。褪去了一身的冷冽清寒,有了新娘子的娇羞。
再舍不得女儿出嫁,谢温颜在这一天还是面上带笑。
元赐也是嫁女,但他男子身份,顶多只能提点几句,其他的话还是得交给妻子来说。
“阿娘那日说的话,可都记住了?”
琴姬沉浸在离家的伤感,眼圈微红,谢温颜暗道她再怎么冷性也是脸薄,轻声道:“没记住也无妨,阿景会教你的。喜欢他是一回事,也不要纵着他,否则伤了身子,受苦的还是你。”
她的话直白,哪怕是私下里的嘱咐琴姬也晕红了脸颊,只觉心里起了燥热,对之后要面对的种种不敢想象。
母女俩说着体己话,谢温颜感慨地看着身穿火红嫁衣的女儿,一想到好不容易找回的女儿留在身边没多久就要成为人家的妻子,以后还会是孩子的母亲,她满腹的怜惜不知如何吐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