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元十七捂着嘴偷偷看热闹,学堂上的世家男女也不禁露出善意的笑。
格局变动,九州天下迎来强者为尊的修道时代,所有人都抱着‘头悬梁锥刺股’的刻骨精神汲汲进取,为的便是不为大势抛弃。
起初他们不明白何以最优秀的元十四频频在学堂开小差, 甚至诸位夫子布置的课业她理也不理,坐在这里只是为了旁听。
直到明白元十四走的路和他们不同,不是以力破法,更不是以术法争雄,路不同, 需要钻研的方向不同。
元十四能够安安稳稳坐在这,一是为了陪伴妹妹,二嘛, 他们深深怀疑她坐在这是为了近距离欣赏家主的风采。
你看,她方才又瞧着他们的院首发呆了。
只不过发呆又被正主逮住了。
在其他地方可看不见最冷淡寡言的元十四露出这样有趣的表情。
仿佛冰山裂开一道缝,照进能融化冰的春光。
“罚抄《道经》第一篇三遍,明日交给我。”昼景以拳抵唇清咳一声:“好, 接下来我们继续讲。”
琴姬别别扭扭地坐下,似嗔似羞地瞥了高台上某人两眼,然而身在其位的院首故意没理会她的心肝宝贝, 面对诸学子,正经地如谪仙降世。
她着实喜欢看这样子的昼景。
渐渐,那股被点名的羞意褪去, 琴姬心里长长喟叹一声,撑着胳膊静悄悄看她的好‘夫君’。
是了,或许起初坐在这是为了消磨时光陪伴十六十七,但自从恩人执院授道,她的眼目再也无法向旁处移开。
她还在道院呆着,是为了昼景。
说直白些,别人家是为了修道,是为了变强,而她单纯是为了欣赏美人。
元十七拿胳膊肘轻轻碰了她,以口型调笑道:“阿姐,别再被姐夫迷惑了哦。”
这个十七!
琴姬含蓄地笑了笑。
心道:怎么可能不被迷惑?
这阵子教十七她们看了不少笑话,连九娘都打趣她眼里的情意藏都藏不住。
她想:为何要藏呢?
唯独她爱她这一点,不需要藏。
琴姬沉迷在美色不可自拔,手上的细杆笔不停,画着那人的眉,那人的眼,画她每一分风情。
如此持续了半月,她发现沉迷美色,对她的情道修行大有裨益。
恩人在她敏感的那根弦一下下地刺激,总能教她在婚后的生活感受到更多婚前没有的情绪波动。
她的道和她的情息息相关,她愈发爱着昼景,着迷她在道院一本正经,也爱她回家后两人独处时的亲密无间。
一堂大课结束,她收好画好的美人图,研墨挥毫,誊抄《道经》第一篇,身畔的十七一直闹她,她竟也能心无旁骛不受影响。
《道经》不比《院规》,仅仅第一篇想用课后的时间写完简直是痴人说梦。写不完的唯有留待回家写。
日复一日,她身边好多人都在进步,昨日十七引气入体正式踏上道途,惹来不少人艳羡。而九娘聪敏,是道院修行最厉害的那个,短短三日便生出气感,能与天地灵气进行沟通。
元家子弟读书能行,修行的进度也令人无话可说。
每一天都有人踏上道途,每一天都能听到道院各种五花八门的传闻。
同辈都在进步,琴姬看起来丝毫不急,她很稳。路不同,道不同,不存在可比性。旁人修体魄,修术法,而她是以神魂修情。
学堂上偷偷画昼景的画像是修行,走神思慕她也是修行,一餐一饮,日常起居,都是修行。
月上柳梢头,书房内,她提笔誊抄没抄完的《道经》,身姿端正,雪白的衣袍裹身,青丝如墨。
昼景站在门外安静看了许久,这才移步上前从身后抱住她的腰:“累不累?”
琴姬轻笑,笔走龙蛇,一心二用:“不累。”
她不再言语,低下头,默不作声地吻上那小巧精致的耳垂。
握笔的手起初还是稳的,慢慢失了掌控的力道,琴姬呼吸不稳,无奈搁笔:“还没写完呢。”
口吻带了几许撒娇的意味。
“不急。你可以在课上写,下学前交给我就好。”
衣领被剥开,敞.露出雪白耀眼的肩。
琴姬面上隐忍,伸手去扶,手被按住。
昼景幽深的眸子带着强烈的掠夺之意,不过几息琴姬没了之前的坚持,被她看得腿软:“我……”
“舟舟,我在你的道里。”
“嗯……”她耳根润红,拉扯不住下滑的衣衫。
书房斯文之地,这般模样,饶是她远没有上一世看重圣贤礼法,也有些消受不起。
她修的是情道,恩人自然在她的道里。既是在道里,那么上乘的欢.好也能促进悟道。情之一字,总要以身心来悟。
“好好感受我。”
琴姬迟疑一晃,终是闭了眼:“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