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昨夜恩人喊了她整晚的“元十四”。
喊得她神魂颠倒,分不清今夕何夕。
她一夜未睡。
被折腾了一夜,她理应累的。
可她这会很兴奋,困惑了她半年有余的迷障在最后那一刻散开,拨开云雾,她终于看清最浅显的事实。
宁怜舟是她。
她就是宁怜舟。
她的道不该困在三寸之地,她的情也不该拘泥在所谓的前世今生来早或是来迟。
她懂了。
前世还是今生,今生或者往后的每一世,恩人许诺她的,是生生世世的情,是永恒加倍的欢喜。
心蓦地敞亮了。
前世、今生,来早、来迟,起初是她,最后也应是她。
在笃信情爱一事上,恩人比她做得好了太多。
她深爱着她的神魂,和皮囊无关。
九娘和她前世生得有三分相似,除却初见,恩人因着讶异多看了几眼,往后再没被那与前世情人略有相似的面容夺去注意。
她爱她,义无反顾地献上忠贞。
恩人认定了她。
琴姬胸腔被连绵的感动充斥,她执迷前世的因果,恩人阴差阳错用一声声的“元十四”和饱满的爱意敲碎她的偏执。
用火融化了她。
她一点都不累,整个神魂被爱充满,累得反而是昼景。
她抿唇笑,垂眸痴望:亏空了本源的昼景容色稍显苍白,打眼看去透着些微羸弱。观她如此,根本想象不出她夜里是如何的骁勇活泼。
琴姬脸颊蹭了蹭她的侧脸,猫咪似地蜷缩在她怀里片刻。
而后,起身,往浴室沐浴。
她的道往前进了一大步,甚而因着日积月累身子习惯了长烨本源的滋养,便无需再用更多的精力勉强接纳吸收。
本源之力在她身上显露出效果。
肤白莹润,气色亦是上佳。
水火交融的好处慢慢显出来,琴姬心情好,容光焕发。
瘫在床榻假装自己是条咸鱼的家主懒洋洋眯着眼睛看着从浴室拐出的娇妻,看了眼时辰,讶异她醒得早。
嘴唇动了动,犹豫道:“舟舟,你不会是一夜没睡罢?”
语毕,她格外心虚,为自己的不知节制。
“先前你不要我睡,等你睡下,我怎么也睡不着了。”琴姬坐在床沿光明正大亲她下巴,娇声软语:“爱你,今日份的。”
“……”
昼景傻了眼,捂着被亲的地方睫毛快速眨动。
爱你,今日份的。
这是她们前世约定好的,在一起的每天都要用一个吻唤醒对彼此的深情。
像是庄重的仪式,又是独属于两人的小浪漫。
实在是久违了。
“舟舟……”
“嗯?”琴姬捞过她的手亲她指尖,依稀能在如玉的指节嗅到自己的味道,她弯了眉:“怎么了,恩人?”
她身上的变化不可谓不大,昼景聪明,想明白后也为她开心,抱着她狠狠亲了两大口:“恭喜我的舟舟。”
琴姬失笑,扶她起身:“好了,莫要再赖床了,我的院首大人。”
“元十四,你该如何感谢我?”昼景拿眼勾她,笑意横生。
“如何感谢……”她低笑:“我伺候恩人穿衣、束带、着靴、整衣冠可好?”
“自是甚好。”
笑闹声被入地三寸的白梅簪子锁在门内,昼景收回白梅簪,不知想到什么,赞叹一声:“此物可是好东西。”
闻弦歌而知雅意,琴姬嗔她,素手拧她腰间软肉,换来两声讨饶。
“好好好,我说错了,夫人饶命!”
琴姬闻言松手,余光掠过那支作为法器的玉簪,暗道这等道家法器频频被她们用来做此事,当真是……
她耳垂泛红,埋头为昼景整衣束带。
-
“阿姐,你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元十七睁着大大的眼睛,满脸好奇。
她确定阿姐身上发生了微妙的改变,却不知如何说。
琴姬拿道卷轻敲她小脑袋:“小孩子家家的,不准胡思乱想。”
啧!
“姐夫?”元十七忽然道。
琴姬急忙顺着她注目的方向看去——哪有昼景的影子?
晓得上当了扭头去找十七算账,元十七溜得快,一溜烟跑出学堂,恰好赶上沈端来寻她。
她躲在沈端后面,留沈端好声好气地应付她的阿姐,妥妥的小滑头。
“你就惯着她罢。”琴姬瞅了眼君子端方的沈端,沈端眉目染笑,仿若惯着元十七是什么天大的美事。
不免引人再叹:情之一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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