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廖玲尔尝试两次,顺利扒上了墙顶,蓝山拉一把她,让她成功完成攀登。
吴思城也在两次攀登后成功。
四人站在墙顶,廖玲尔捋下头发,眼底闪着不同平日的碎光,看得出来是真的很喜欢探险,她问:“接下来怎么走。”
蓝山转过身,跳上身后的矮房房顶:“从顶上直线过去,到底翻下去就是公交站。”
房顶和墙隔得不远,几十厘米的距离,廖玲尔和吴思城都顺利越过,柏舟一仗着腿长,更是跳都不用,抬腿轻松迈过。
“哇哦……”廖玲尔看着他,耳尖又有些红了。
吴思城勃然大怒:“你别趁机耍帅啊小子!”
柏舟一:……
“哇哦。”蓝山也叹,“长得高了不起哦。”
柏舟一伸手,从蓝山头顶划过来,到自己眉间,说:“嗯。”
蓝山瞬间炸毛了,相对静止的身高差是他永远的痛,他还没开口痛斥,吴思城先发火了,说:“长得高了不起哦!”
廖玲尔也气鼓鼓说:“长得高了不起哦!”
蓝山说:“哦!”
柏舟一:……
他看过一米六#的廖玲尔,一米六九的吴思城,一米七一的蓝山,在众怒下沉默片刻,说:“我错了。”
四人组翻过屋顶,在公交站前解散了,吴思城和廖玲尔的公交到的快,他们打个招呼,先走一步。
蓝山和柏舟一等了半天,公交还没来,他们在椅子上坐下,柏舟一甚至拿出演算纸,思考自修课上写了一半的难题。
蓝山也在思考问题,吴思城给他印象出乎意料地不错,对廖玲尔关切的样子也属实和穷凶极恶的少年犯形象相差甚远,这让蓝山觉得有些微妙。
“你说……一个人可能同时是好人和坏人吗?”蓝山听着纸笔沙沙,斟酌问。
柏舟一笔都不停,对他离奇的问题毫无反应:“好到什么程度,坏到什么程度?”
“好就很好......和你差不多......”柏舟一抬头,看向蓝山,蓝山改口道,“好吧比你差一点,坏就是.......
“犯法那种坏。”
“民法还是刑法?”
“刑法。”
“那就不是好人。”柏舟一皱眉,“你认识这种人?”
“不认识。”蓝山否认。
“你想认识这种人。”柏舟一紧咬不放。
“没有,不想。”蓝山无奈地看着他,觉得柏舟一有时控制欲过于强了,明明自己才是年龄大的那个,却总被问东问西,他说,“真没有,我想认识,也认识不上啊。”
柏舟一审视片刻,判断蓝山没在说谎,低头继续写题,说:“触犯刑法不可能是好人,别好奇。”
“其实也不是......”柏舟一又抬头,蓝山改口,说,“好啦,好啦,我就问问,我不会去接触这种人的。”
恰巧这时,车来了,蓝山连忙扯着柏舟一同起身:“走了走了,随便说说,你又臭脸干嘛……”
蓝山回到家时,蓝军生坐在沙发上,这让他很意外,一边脱鞋一边问:“今天下班这么早?”
“蓝山。”蓝军生冲他招手,“过来一下,有事和你说。”
“干嘛?”蓝山从他爹严肃的神色看出是大事,踢掉鞋就去沙发上坐下,“你失业了?”
如果在平时,蓝军生估计会给他一暴栗,喝道“你失身你老子都不会失业”……
但今天,他什么都没说,只开口道:“儿子,我可能要调到海岛去工作,一个月才能回来一次,你要听妈妈的话,照顾好妈妈。”
“海岛.......”蓝山头脑轰地一响,一段记忆倏然涌入,蓝军生嘴巴仍在张合,交代着什么,他却听不见了,好一会儿才恍惚地问:“你看过财务报表了吗?”
“什么报表?”蓝军生疑惑了。
“海岛,你要去接手的那个项目的财务报表。”蓝山一字一句说。
蓝军生后仰,奇怪地看着蓝山,项目、财务报表,这几个超越初中生年龄的词从自家儿子嘴里蹦出来,无异于在说“爹,我打算在家里养一条鲸鲨”。
“没有。”蓝军生说,“怎么了?”
“那个项目有问题!”蓝山拉住他,着急地说,“那个项目不能接!”
蓝山最终没有劝住蓝军生,一般父母不会相信初中孩子给出的职业指导,蓝军生也不例外。
蓝军生当然知道海岛项目有问题,国企与私企合作,沟通不利导致项目卡带,亏损严重。但公司没人顶上,领导亲自来劝说,他不去不行。
蓝军生以为自己是去解决问题的,蓝山却知道,他是去背锅的。
十八岁的蓝山曾和四十六岁的蓝军生秉烛夜谈,蓝军生喝得满脸通红,说:“你知道吗儿子,我事业的分界线,就是从去海岛开始。”
去海岛前,他是销售冠军,带着团队做出了公司有史以来的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