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舟一听完也沉默了,他好一会儿发问:“你来找我,是因为你不知道如何把你爹的财务报表从你爹的办公桌上拿出来给你爹。”
“别那么生疏。”蓝山扭捏地说,“一口一个你爹的太不文明了,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叫咱爹。”
“……行。”柏舟一从善如流,他爽快地踏入文雅的殿堂,“那为什么要邀请我加入偷盗咱爹的计划?因为我比你聪明个几十倍吗?”
“......”蓝山说,“你是不是想打架。”
柏舟一说:“我现在就告诉咱爹。”
蓝山服了,他认瘪片刻后坦诚道:“因为你离到十四岁还有八个月。
“你偷盗不用伏法。”
柏舟一松开握把,单手揉了下脸,平静的外壳一点点裂开。
“再见。”他冷漠地说,很果断地调转了车头。
蓝山连哄带骗,好不容易把柏舟一拦了下来,带到了蓝军生公司。
作为矗立在新CBD区的大厦,公司的门禁系统十分智能,基本实现了一卡通,但这拦不住蓝山,他掏出偷来的蓝军生工卡,一路畅通无阻地进入了副总监办公室。
被拦在了上锁的抽屉前。
找过了抽屉桌面书架一无所获后,蓝山把视线投向了办公室里唯一一个上锁的柜子,沉默两秒,扭头问:“你会撬锁吗?”
这触及了柏舟一的知识盲区,他从小到大的教育从未赋予过他如此技巧,他思考片刻,说:“我可以学。”
但显然,现在学不太来得及了,而且临阵磨枪的盗贼也实在太不靠谱,即便是十项全能柏舟一,蓝山也不敢冒险,他问:“什么人会撬锁?”
“开锁公司、小偷、强盗、流氓......”柏舟一审视着锁孔,一一列举,“混混。”
他说到这停下来,抬眸与蓝山对视一眼。
混混。
他们恰巧刚认识一个。
他还恰巧欠他们人情。
大晚上的,直接找人来干活不现实,蓝山看一眼表,那个时间点就是资本家也不好意思压榨员工加班。他只能依依不舍看一眼锁死的抽屉,和柏舟一原路返回,等待来日再战。
第二天,蓝山起了个老早,堵住蓝军生问他能不能看下海岛的财务报表,果不其然得到了“这有什么好看的”和“小孩子就别操心大人工作的事了”的回答后,他彻底放弃了合法解决这事的想法,走向剑走偏锋的道路。
蓝山一通电话打给吴思城,约他放学在小巷口见。
蓝山说这话的口吻太生硬,以至于吴思城一下警惕起来,单刀赴会时带了一根一米长的钢管,毕竟“放学后XX地见”这种话,对资深混混来说,基本等于“我要找你麻烦了,你看我干不干死你吧”。
当然蓝山给出的要求比“找麻烦”,还更棘手一些。
“偷盗是犯法的!”听完蓝山的话,吴思城大惊失色,钢管都不握了,啪一下扔地上,“犯法的事我不干,廖玲尔能把我掐死。”
蓝山不知道人廖玲尔斯斯文文一个漂亮女孩在吴思城眼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或许是伏地魔哥斯拉二选一,但他必须得逼迫吴思城去开锁,因为他的人脉圈里只有这么一个混混。
于是蓝山据理力争,他和蔼可亲指自己:“我带路。”
指吴思城:“你开锁。”
指柏舟一:“他偷窃。”
然后拍拍吴思城,语重心长说:“咱俩不犯法。”
吴思城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对着蓝山竖大拇指:“有道理,牛还是兄弟你牛,佩服,佩服。”
柏舟一:......
柏舟一:这俩傻逼不知道从犯概念吗?
但柏舟一也懒得和笨蛋们普法,只简洁按下铃,问吴思城:“需要什么工具?”
口气稳得好像就是要航空母舰他都能弄来。
当然吴思城不需要航空母舰,作为资深混混,他的基本功就是一根铁丝走天下。
“我妈总不让我拿手机,锁柜子里了,一星期换一种锁。”吴思城蹲在地上,视线与锁孔平行,他把铁丝伸进去,总结道,“我现在会开72钟锁。”
锁孔咔吧一响,抽屉应声而开。
“牛啊。”蓝山满目敬佩,热泪盈眶地握住了吴思城的手,“国家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柏舟一:……
他垂眸看着两人相握的手,自己解出奥赛题时,蓝山也没这么激动。
蓝山还想拉着吴思城吹两句什么,柏舟一上前把两人分开,从柜子里摸出个文件袋,递给蓝山:“这个吗?”
蓝山定睛一看,袋子上正大光明地写着“海岛项目13年财务报表”,他大喜,说:“是。”
蓝山幸福地抱着文件袋嗨去了,柏舟一起身对吴思城说:“谢谢。”
“不用。”吴思城一挥手,说,“你以后帮我在小尔面前多说几句好话……算了。”
他叹口气,拍拍柏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