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酒店的制服不太好看。
阿芙洛评价他身上衣服的目的向来只有一个,就是让他脱掉。但他现在不确定她是不是这个意思。
她双手抱胸背靠在门上,懒洋洋地打量着他,目光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没带几分欲望,他却被看得身体有些紧绷。
壁炉中的火柴滋滋作响,窗台没有积雪,却有冷风飘进。他掩饰性地倒了杯水,清清嗓子,努力使自己语气显得冷静,跟他吃饭开心吗?
她只是微笑。
米哈伊尔有些坐立不安,他想要质问她,却又害怕听到他不愿听到的答案。他把杯子放在桌子上,手却未离开杯子。他眼睛盯着那张棉麻的桌布,余光里她的双腿交叠,腰部裸露,紧身的黑色吊带贴着胸脯,勾勒出利落的曲线。
他下意识地又喝了一口水。
她手指随意地撩了下头发,几缕微卷的金色头发随着她的动作散落在突出的锁骨上。
画面真实又清晰。
他深呼吸一口气,缓缓解开制服的扣子。
她视线移到他左手上,终于开口,却答非所问,手还没好吗?
不碍事。
他脱掉棕色马甲和蕾丝花边的衬衣。
不碍什么事?她扬了下嘴角。
米哈伊尔顿了片刻,不太确定地看向她。但他们视线才一交汇,她就从门前几步奔来,刹那吻了上来。他的身体先于意识,习惯性地搂住了她的腰,他突然有种自己总算活过来了的奇妙感觉。
她的唇舌有龙舌兰的香味。
喝酒了?他在喘息的间隙说了一句废话。而她全然不顾才将近窒息的危险,转瞬舌头又滑进他嘴巴里,交缠得迫切而热烈。他闻到他嘴唇被她咬破溢出的血腥味儿,和苦涩辛辣的龙舌兰混杂出原始而又凶蛮的风暴。他的脑子一边尝试清醒,一边劝他沉醉。
他们倒在沙发上,把抱枕挤落在地。她的指甲刺进他的脊背,痛楚带来兴奋。他不自觉地想把她抱到桌子上,但手掌碰到她的屁股却一下子清醒过来。
她没穿内裤。
米哈伊尔一瞬间怒不可遏。
去他妈的,他要杀了克里斯。
她被他推开,似乎有些不解,手掌反撑在桌边上,微仰着头轻声喊他:米哈伊尔。
她习惯了发号施令,日常说话的语气总带着几分上位者的傲慢和冷淡。但喊他的名字时她的语气总会软和几分,他的怒火也不由被喊弱了几分。
你别信他!他是在勾引你!想利用你!他抱住她。
嫉妒是一剂毒药,他恨不得用尽所有恶毒的词汇来修饰他嫉妒的人、用尽所有狠辣的手段来对付他嫉妒的人,却宁死也不愿意让她看到自己那卑劣的一面。
你就不是了?
这不一样。
是吗?她才吻过他,神色却淡淡地,看不透究竟在想什么。
他嗅着她身上令他迷眩的香味,愤怒而又冷静地说:我会杀了所有接近你的男人。
与其说他在宣告,不如说他在预告。
可是,一种恐惧在他心上弥漫开来,假如她因为他杀了哪个男人而厌恶他呢?那天凌晨在面对着满身都是她的痕迹的男人时,他不正是因为这样的恐惧才让他的怒火变成了空谈?
她毫不在意,神态轻松地调笑:那我应该想杀谁就上谁了?
闭嘴。他捂住她的嘴巴又放开。
他深深呼吸了几口气,稍稍后退了一下,我不会做你的地下情人的。
这种事情需要提前讲明白说清楚。
他只想是她的唯一。
阿芙洛眨了下眼睛,细密的眼睫被阳光洒上金粉。
你不想要我?
不是!
她轻笑了一声,指尖贴着他的腰,绕着他走了一圈。
你什么时候以为你有选择的权利的?我以前愿意惯着你的时候?我无理取闹的米哈伊尔,我想上你时你最好乖一点,别说话,别影响我的兴致,别想什么你不配想的东西。
我
他脑海里倏然浮现出那天清早他拿枪指着她的脑袋时,这张脸上的表情老实说,他想过她会愤怒、会惊恐、会难过、会不敢置信、会恨他入骨却独独没想过她会茫然无助。
过来,跪下。
她背靠在燃烧的壁炉旁边,像他幻想中的那样。
他不情不愿又自觉理亏地走过去跪在地上,把她短裙往下拉到膝盖。她的私处水光潋滟,有种诱人的光泽,连毛发都沾着些水色,敞在他眼前时他几乎丧失理智,但很快他又冷静下来。
下次想张嘴时我不介意你冲着这儿张开你的嘴。她手指插进他头发里,语气稍显满意。
一面是欲望一面是愤怒,他的神经仿佛在烈火和寒冰之间跳跃。
米哈伊尔?
他忍了一下没忍住,咬牙切齿地问:什么时候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