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令慕清沣不由得更增喜爱,重情重义又光明敞亮,才真正是令他心仪之处。
他把药丸放回玉瓶,将整只瓶子放在他掌中,又将他手指一根根阖拢,“百越一年只贡十粒,陛下分了我五粒,你吃过两粒,灵悯服了一粒,如今只余两粒,全给你罢。”
顾少白连忙道,“不用,一颗就行。”
慕清沣牢牢地握着他手掌,不让他挣动,“另一颗你拿着,我的不就是你的么!”
顾少白背过脸去,深深地呼吸了两下,压下眼底起伏的酸热。
终有一日,离散人海,人都没有留住,留这药做什么?
慕清沣看不透他心,只当他是被自己的拳拳爱意感动了。
见他揣起瓶子,立即欢天喜地地出了车厢。
顾少白怔怔地发呆,裹在一旁貌似睡着的灵悯忽然发声,“你走得开他身边,走得出他的心么……”
声音细细微微,带着暗哑,很快就从帘缝中飘出去了。
车轮粼粼声响,不似碾过路面,倒像碾在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没更,今天多更几百字!
第77章 谋反
袅袅香烟自三足泥金兽头熏香炉嘴中幽幽荡荡地钻出来,丝丝缕缕地回荡在空旷冷清的大殿中。
冬日天寒,悦然殿中已挂起厚重的青灰帐缦,缦后隐约传来轻声交谈。慕清沣正向少年皇帝叙述朔阴府一行的发现。
冷东已将俘虏审了个清楚。那人居然还是个小头目,起初还打算咬牙挺刑,几十鞭子之后便将自己所知倒了个干干净净。
不出慕清沣所料,那里的五千人果真是王似道的私兵。
夏末,下了场大雨,入谷的路被落石封堵不算,暴雨还将山谷淹成一片汪洋。
那人言道,“后来,上面派了两个人来,我听王统领(五千人的统领)喊其中一个葛大人,喊另一个端先生。王统领说可能我们要搬家,换个地方……好像叫什么凤凰寨的,说房子很快就会建好,肯定不会再被水淹了……”
“姓葛的就是葛春晖吧”,皇帝问。
慕清沣点点头,“陛下,臣着凌力暗中收集子王似道的家人以及幕僚亲信一干人等的手笔,发现从孙斌子处搜出来的书信与他府上西席端言琛的字迹相同,这位端先生定是替王似道传递消息下达命令的重要角色。”
皇帝问,“阿沣,下一步你待如何。”
慕清沣道,“陛下,王似道不轨之心已昭然若揭,但臣还未查出他这样做的目的究竟为何。朔阴县此行,已打草惊蛇,臣会尽快查清事实原委,在这期间,恳请陛下多加留心!”
君臣二人又细细筹谋一番,待得慕清沣起身告辞,已接晌午。
慕清沣走过文华殿,打算从东华门出宫,刚刚走上廊桥,远远看见长廊尽头有一人正含笑拱手。
王似道面白无须,一身大红的官服,更衬托出一幅清静文士的气质。
“王爷,这是刚从陛下那里出来?”
慕清沣注意到他眼底快似闪电般滑过一丝阴狭,恍若未见地依然含笑道,“正是,敢问王相这是从哪里来?”
王似道摸了摸下巴,“太后近来身体不适,本相刚从眉寿殿那里出来。”
“哦?太后她老人家的凤体如何了?”
“好了许多,只是还偶有头晕之症。”
慕清沣道,“本王今日有陛下交托的紧急事情去办,改日定前去‘眉寿殿’探望。”
说罢,打了个虚礼,向廊桥拾阶而下,身后忽然又传来王似道的声音,“王爷,前几日您未上朝,陛下说您病了,可大好了?”
慕清沣顿住整形,慢慢转过身来,迎向王似道探询的目光,似笑非笑道,“本王偶感风感,劳王相记挂了,已大好了!”
王似道呵呵笑着,“哦,好了就好,好了就好……”
慕清沣知道他是在试探这些天自己的动向,如此看来,朔阴县山谷的异动,他定然知道了。
“大人”,王似道一进二门,端言琛便迎了过来。
朔阴县山谷的密报是凌晨来的,王似道只看了一眼,未及与端言琛细细商量,便先去上朝了。
“密信看过了”王似道问。
端言琛随着他进了卧房,边为他更衣边道,“如果单单只是丢了一个人,或许不打紧,毕竟山高林密,让野兽叨去了也未可知,但是谷口阵法被破,此事可就非同小可了,极有可能,那人是被破阵之人掳了去……”
心中担忧被端言琛一语道破,王似道强压了一上午的惶恐此刻如岩浆般彻底奔涌而出,眼角隐隐地带了些血色,声音已带了不为人察的阴狠,“前几天,慕清沣称病未曾上朝,安插在王府的探子却说,并未见厨房熬药,且管家周平以不得打扰王爷休息为由,严禁任何人进入内院……”
他坐在一张花梨扶手椅上,阳光直直射进屋中,半张脸隐在阳光之外,只看到紧紧抿着的嘴角和一道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