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飘飘一句话,甚至连重音都没加过。可这莫名让现在一边的袁守禄后背发凉。他怎么觉得有猫腻呢?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也没多想,却还是觉得需要临死挣扎一下。
故此,他惶恐到,属下认为此举有失妥当…汗拔隐此人凶狠奸诈,诡计多端,而麾下精兵甚多。我若前去引阵,那汗拔隐岂会轻易相信?
陈恪抬眼看他,为什么不信?现在你在他们心中就是怀宁最大的官,况且他们又不知道我在这里,对现在的他们来说,你才是那块砧板上的肥肉。
袁守禄辩解到,怎会如此!昨日他们偷袭不成,恐怕早已知晓将军你现在就在此处,我怎会把我等放在眼中!
陈恪没接他的话,只问他,之前把手燕峡的可是精兵?
袁守禄答道,正是。
陈恪默默放下刚刚才拿到手中的朱笔,语气温柔,那不就是了吗,他们肯定知晓我方强兵回程救人,他们的刺客没回去很正常……再说了,这么危险又艰巨的任务,当然要由太守你来完成了。
到此,袁守禄明白事情已成定局,只好唯唯诺诺的应下来,低头的时候,细细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明的光。
只是此举,于他而言,不知是福是祸,但总有一种如芒在背,被人紧紧盯上的感觉。
山雨欲来风满楼。
待到陈恪最后落下话音,布置好部署时,各位守将一阵风一样的下去准备。
胡沉等到袁守禄和其他守将彻底看不见身影之后,转身把门关上,就和林正没什么形象的歪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齐看向正在慢条斯理的研磨的陈恪。
陈恪八风不动的继续着手上的动作,耳侧有缕发丝垂落下来,印在他灰白色的衣衫上,有一种淡雅的美。
他抬头看了下那两人,笑说,若是有人进来了,怕是要惊讶你们这个形象了。
林正看着他“啧”了一声,说,你就准备这样带着六十个人去打?
陈恪撩了撩耳边的头发,侧头问道,不然呢?再说,汗拔隐怎么会出来应战。
“那你是准备试水?”
陈恪轻轻嗯一声,算是认可了这个说法,继而说到,燕峡就像袁守禄说的那样,易守难攻,但当初为什么燕峡守将会放弃燕峡反而退守怀宁,这样做明显是个死局……
然而总有些人以为让人是傻子,老是要挖个天坑让人睁着眼睛看着下面,再默默安慰着说,不要怕,这就是个小水洼……
骗鬼呢!
胡沉想了一下,接到,你的意思是……
陈恪收笔,盖下自己的私印,再把它装进信封,用火漆封好之后,一边递给胡沉一边说,这次,就看他们要玩出些什么花样来了……伯新,你来,等下让庄生送到皇上那去……务必三天内来回。
林正听的只摇头,庄生那一身轻功专门用来送信了……
陈恪无声的看着他,林正觉得有些不妙,自发走到一边去。
胡沉接过陈恪递来的信,妥当的揣在怀里,就走了出去。
赵均第二天又被差遣来送饭的时候,心里其实是有些纠结的,他想着,今天又能见到将军了……不知道他今天看见我会不会不是昨天那个表情…
他吐吐舌头,提着食盒晃晃悠悠的朝着陈恪住的地方走去。
确实不是了,准确点来说是更胜了。
陈恪看着推门进来的人,黑发完全用发带绑在脑后,纯白色的发带在一片黑色中有着极强的冲击力。一身麻葛粗布衣服上用一条暗红色的衣带系着,别有一种味道。
陈恪想,不,这不是我昨天看到的那个人…
赵均看着陈恪的脸色,内心有些忐忑,我不是收拾过了吗我的天,为什么将军现在这个表情……
他颇有些犹豫,提着食盒慢慢挪向陈恪,低垂着眉眼,问他,将军,那个,这个放哪?
陈恪可能也觉得一直盯着别人看有些不好意思,他轻轻咳了一声,说,就放拿吧,摆好就是。
赵均抿了抿唇,低声说是。
他走到桌边,把食盒打开,把盖子放到桌边的时候,陈恪恰好走过来,衣角从赵均手上划过,赵均想伸手抓一下,奈何陈恪走的快,他只摸到满手的空气。于是他撇撇嘴,想,将军的衣服好舒服…就跟李澜姐的一样…
他停了一会儿,又陆陆续续的把食盒中的盘子端出来,一样一样摆好。
陈恪坐在桌前,执起筷子,刚刚伸出去,瞥见食盒里还有多余的筷子,便伸手抽出来,递给赵均,指了指身边的凳子,说,做,一起吃?
赵均摇头,不接他的筷子。
陈恪嘿的一声,说,那么别扭干嘛,我又不吃人,叫你坐你就坐!
说完,把筷子塞在他手里,硬生生的把赵均按在了座位上。
等赵均刚刚才用他从出生到现在最斯文的吃相吃了几口菜之后,林正就急匆匆的闯了进来。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刚想开口对陈恪说什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