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禄旁边,一只手搭在袁守禄椅背上,尾音上扬,哦?
袁守禄缩在座位上,听着声音有些抖,他接着陈恪的话,笑道,将军声明远播,那群蛮人定会忌惮将军……
陈恪坐在他旁边笑出了声,说,太守谬赞,陈恪不过一介莽夫,谈不上威名,倒是令郎,反倒让本帅刮目相看。
袁守禄笑,打着官腔,怎会,小儿怎会有将军万分之一,平日里,他还常常唠叨着想要叫你呢。
林正和胡沉现在门口,听着屋内的对话,压低了声音说,袁守禄真的造孽哟,我要是每天被陈恪这样逼,我得疯。
胡沉点点头,强烈赞同这个说法。
陈恪平时对他们这些兄弟,可谓丢完了世家公子的脸,然而一对着其他人,可谓是摆足了脸色,让被他盯上的人苦不堪言。
陈恪继续搭话,太守啊,你说,我现在把令郎叫过来,他会不会很高兴?
袁守禄的冷汗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到衣襟上,说,下官不知,但擅离职守是大事,想来也不会有多高兴。
陈恪笑,平静的说,胡沉,你马上把袁鸣给我叫过来。
袁守禄动作一僵,但也没有阻止。
一盏茶之后,胡沉进来,说,报告将军,属下办事不力,未能找到袁鸣。
陈恪挥手让他下去,眉眼中满是笑意,太守可知令郎去了何处?
袁守禄眼中的慌张一闪而过,说,我只知袁鸣在守城,但如今他去了何方,这……请恕下官无能为力。
陈恪把放在他椅背上的手拿开,帮袁守禄斟了一杯酒,再端给他,说,太守啊,你这可让我如何是好啊。
袁守禄接过那杯酒,壮胆一样一饮而尽,说,将军,下官真的不知,我又不可能把他栓在我衣带上,每天走哪都带着。
陈恪听后挑挑眉,唇角勾起,眼底却是一片寒意。
胡沉和林正站在门外,听完袁守禄这句话之后,动作统一的边摇头边叹气。
袁守禄这是找什么死。
他们宁愿去顾致头上动土,也不想在陈恪这里拔毛。
会死人的。
记得当时他们第一次见到陈恪,那是陈恪还很小,他们的师父说,陈恪武艺超群,就是他们俩去,都不见得能打赢陈恪。
但他俩就是不信邪啊,直接去找到陈恪,林正指着他说,你就是陈恪?
小小的陈恪停下匆匆的步伐,抬头看着他,冷淡的说,让开。
林正还没被一个小屁孩这么对待过,于是他更近一步,仗着自己比陈恪大,身量也比陈恪高大,堵住他,甚至可以说是挡住陈恪的光,一字一句,我说,你叫陈恪是吗?
小陈恪冷漠的退了一步,把手中的书卷轻轻放在一边,然后走近林正,仰着小脸,吐出来的字还带着奶音,冷冷淡淡的说,有事?
林正少年火气重,伸手捏起他的下巴,鄙夷地说,是啊,单挑敢不敢?
陈恪咧嘴笑了下,突然抬手把住林正捏着他下巴的手腕,狠狠用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生生把林正的手腕掰折了。
胡沉还傻愣愣的站在一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之后的事也不必说了,他们两个人打陈恪一个孩子,结果却是平手,可算是丢尽了脸面。
后来每每当林正提起这件事都在捶胸顿足,陈恪这个变态啊!那么小就那么残暴!当时我愣是足足两个月拿不起勺子!
陈恪离袁守禄远了些,直视他,看着袁守禄慌不择路的低头躲开他的视线,他心底漫出无边的冷笑,可声音却与平时一般无二。他冷淡的说,好了,太守,今日天色已晚,我看太守也累了,下去休息吧。
袁守禄可是早就巴不得离开,连忙起身告辞,慌忙中把桌子上的酒杯打落在地,一声脆响后,酒杯的碎片洒了些在陈恪鞋面上。他也没动,只是看着袁守禄落荒而逃的背影,久久没有说话,眉眼中的戾气越发浓郁。
林正的一只脚刚一踏进来,一枚碎瓷片就擦过他的耳朵稳稳当当的陷进了墙中。
林正呼吸一窒,走过去,站在他背后。
陈恪呼出一口气,喝了口酒,说,你去调几个人,沿着上次你们发现的那条密道下去,我倒要看看这个袁鸣在跟我玩什么把戏。
林正应下后,快速出去了。
陈恪坐在椅子上,重新斟满两杯酒,让胡沉进来,说,你去盯紧城楼上,发现什么异动立马报告,还有,注意暗处,有些人可是来去自如呢。
胡沉接过他递过来的酒,喝完后,也匆匆出去了。
陈恪一个人坐在那里,看着满天黑压压的乌云。
一入夜,汗拔驻地便开始换防,杨淮躲在一个土堆后,比手势跟赵均说,等下我去解决后面两个人,你接住,不要让他们落在地上发出声来。
赵均摇摇头,比划到,我有办法,你去接住他们,我可能接不稳。
杨淮还不信,直到赵均指尖那些两把小刀,示意他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