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初还是乐意的,后来有些痒了,直接抬起悬空的右手“啪”印在了陈恪脸上。
正在专心看路的陈恪:“……”
赵均的手只有力了那么一瞬间,又无力垂下,头搭在他肩上,鼻息轻轻打在陈恪颈间裸露的皮肤上,混着些酒的香味。
陈恪低声道:“别乱动。”
赵均完全没有反应,垂在半空中的手随着他的步伐缓缓在空中晃来晃去。
温热的呼吸暖了他的颈脖,原本因为取下披风而被吹的微冷的身体也因为赵均趴在背上渐渐的暖了。
呼吸交融。
等陈恪一步步把赵均背到小院门外的时候,黄婆婆刚巧推开门来,看到陈恪头上微微冒出的细汗,便叫了老大出来:“老大快来接一下。”
老大一边穿鞋,一边急匆匆的跑过来准备把赵均从陈恪背上接过来,没想到陈恪侧身躲开:“无事,你去把房门打开。”
老大点头,在前面提着一盏镂空灯笼引路,其实也就几步的距离,硬是叫他引出来一种皇宫长廊的风范。
陈恪把赵均轻轻放下,又帮他把弄成一团乱的披风取下来,外衣鞋子脱了,好好的让他躺在床上,再把被子给他盖好后才出去。
合上门之后,他对一直站在他身后的老大道:“帮我打盆水来送到我房间。”
老大笑嘻嘻的应了,把灯笼塞给陈恪,自己轻车熟路的摸到厨房,手脚利落的打了盆水送过来。
陈恪的房间就在赵均旁边,他自己草草收拾了就凑合凑合着睡了。
一夜无梦,满园静色。
赵均第二天忍着头痛起床的时候早已日上三竿了,陈恪清晨就已经出门去了,在房间里小桌上用一个青花瓷杯子压着一张翠青色的纸,上面写着几个遒劲的字:“正午回来,自己醒了,记得吃饭。”左下角落了个规规矩矩的陈恪。
赵均拿起纸条看了看,笑着把它放在衣兜里打开门出去了。
外面的天明朗了些,冬日的暖阳温柔的照着天地间,院内西角处一株梅花静静绽放着,散发出夺人心魄的馨香。
赵均深呼吸一口气,然而脑袋还是有些疼。
黄婆婆看着他起床了,于是走过去问道:“公子想吃些什么?”
赵均笑着:“不用麻烦婆婆了……您是?”
黄婆婆笑:“你可以像你将军那样叫我黄婆婆。老大在外边买柴去了,老二出去买鱼去了。”
赵均点头,又问她:“那婆婆您和将军是?”
黄婆婆把他往厨房领,说:“我们当初是被他救过来,然后又买了这院子把我们安顿在这里。”
赵均跟着她进了厨房,接过递过来的一碗汤饭,还很体贴的在里面放了些解酒的东西。
赵均低着头吃饭,一边和黄婆婆聊着天。
陈恪一早起来,刚一走到闹市,就有一个家丁样子的小厮把他拦了,恭恭敬敬的道:“陈将军,我家主人请您到府上一叙。”
陈恪看了看面前人身上的衣服,微笑道:“原来是江丞相府上的人,小生不敢不受……”他往旁边移了一步,继而说:“滚吧,叫你们主子自己过来。”
见陈恪要走,那小厮再次放在他身前:“请将军赏脸。”
陈恪正视他,眼底一片冷意,生生把挡在面前的人看的微微发抖,他淡声道:“滚。”
说完,也不再看他,径直走了。独留那小厮站在那里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
陈恪走街串巷了阵,买了一些小糕点,又晃晃悠悠的朝着来处走去。
回去时赵均正和老大老二坐在梅树下的一方小石桌旁天南海北的聊着,有时说到什么,三人皆是哈哈大笑。
陈恪过去,把手上的糕点放下,坐在剩下那张小石凳上。
三人连招呼都没和他打,仍是聊着自己的话题。
等着黄婆婆过来招呼他们去吃午饭时,笑骂:“小兔崽子,聊天聊到火都不烧了!”
老二站起来,嬉皮笑脸的把黄婆婆朝着厨房推过去,说:“哎呀,娘,你看我们也是和赵均聊的开心,忘了嘛,我去端菜行不行?”
黄婆婆被哄的眉开眼笑:“好好好……”
陈恪帮着收桌子时,对老妇人道:“黄婆婆,今日下午我带着他回去了。”
黄婆婆看着他:“怎的不再多留会儿?”
陈恪只是说:“家中有些事急需处理。”
老大听了,问他:“可要我去找辆马车?”
陈恪转头看赵均:“走着去还是乘车?”
赵均看了看外面艳阳天:“走着去。”
老大也不提找车之事,黄婆婆过去帮他们把包袱收拾出来。
陈恪走之前又把赵均裹了一圈,赵均看着自己这裹成一团的样,又看了看陈恪一身褚黄色的衣衫,道:“将军你这是用我的密不透风突出你的玉树临风吗?”
陈恪看他一脸的心不甘情不愿:“是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