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絮,那位穿白衬衫的老先生就是你爷爷。”,顾言琛指了指树荫下满头白发的老人。
苏絮弯起了唇,眼角却不听话的留下了眼泪,“我知道,我这么好看,我爷爷也一定是最帅的,就是……”
她有些说不下去了,“就是头发太白了些。”,她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背过了身,“我、我……”
顾言琛伸手抱住了苏絮,轻轻在她背上一下下的安抚,“要去跟他说几句话吗?”
苏絮在他的怀里安静的流着眼泪,过了片刻才轻声说到:“算了。”
她轻轻推了推顾言琛,挣脱了他的怀抱,像是自我说服一样又重复了一遍,“算了。”
A drowning man will catch at a straw。即将溺死的人即使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改变不了她沉入深渊的命运。
所以……还是算了吧。苏絮轻轻叹了口气,几次尝试弯起唇角,却都失败了。
她抬头看向顾言琛,明明在哭,却偏偏要笑,“谢谢你,但是,这样就够了。”
不远处正在对弈的老人也注意到了这儿,他拍了拍对面的人的胳膊,指了指面对面而立的两人,“老陆,快看,小情侣在吵架呢。”
被叫做老陆的人抬起头,看向那抱在一起的男女,他们看起来和寻常的情侣没什么不同,除了那看得清正脸的年轻男人长得和他的小儿子一样帅之外。
但是他总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似乎今天应该有点重要的事情发生才对,他看着那抹背对着他的娇小背影,想着要是他孙女还在,指不定也该这么大了。
“啪嗒”,他耳边传来了棋子和棋盘碰撞的轻微声响,他转过头,就看到刚才被他的兵吃掉的炮又回到了棋盘上。
“欸,你干嘛呢,悔棋就没意思了啊。”,他连忙跟他的对手认真分辨了起来。
初秋的风轻轻吹落了树梢的第一片黄叶,慢慢的、慢慢的落在了棋盘上,老陆看了那片树叶半晌,拿起来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拿片树叶干嘛呀你?”,坐在他对面的人问。
老陆笑了笑,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就觉得它挺特别的,带回家做个书签纪念纪念。”
相同的车行驶在回酒店的路上,就规矩的多了,被下班高峰期的车辆裹挟在其中的黑色轿车缓慢的行驶在道路上。
苏絮看着窗外橙黄色的路灯,手指轻轻点在车窗玻璃上,天气还不算冷,即使是凑近了玻璃呼吸,玻璃上也没能凝结出雾气。
“那天,”,苏絮忽然出声打破了车厢内的沉寂,“Gerardo在我面前杀了季贤哥。”
顾言琛的神情一滞,他知道苏絮要回答他昨天那个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了,但是在无限接近真相的这一刻,他却莫名的生出了想要阻住苏絮继续说下去的想法。
但他最后还是没有出声,只是安静的等待着苏絮说下去。
“我跟他们说,他们不过就是被上帝随意摆弄的棋子罢了。”,苏絮的语气很平淡,就像是在毫无感情的念一段独白,“我问他们,他们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能够随便主宰别人的生死。”
她的指尖在玻璃上轻轻点了几下,“但是,他们这么能耐,到头来不还是成了白依依的两条狗。”
苏絮沉默了几秒,才说到:“其实你猜的没错,我把白依依带到Gerardo面前,是因为我知道他们会毫无理由的对白依依一见钟情,我就能借此摆脱他们。”
她的手指慢慢往下滑,没能在玻璃上留下一点痕迹,“但是如你所见,我搞砸了。”,她的声音依旧平淡的没有一丝波澜。
“这就是你想要的真相。”,苏絮转头看向沉默的顾言琛,他的神情在夜色和路灯中晦暗不明,“所以啊……”
她轻轻叹了口气,“不要再在我身上做无用功了。”,她就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人能够跟她分享保守已久的秘密一样轻松。
“我救不了你。”,她甚至弯唇露出了一个笑容,“在这场游戏中,没有参与者能够逃生。”
轿车还在缓慢的前行,顾言琛却忽然用力按紧了喇叭,发出了不停歇的“嘟——”的喇叭声。
前后的车就像是被这一声激起了压抑已久的路怒症一样,纷纷按起了喇叭,一时间整条路上只剩下了此起彼伏的恼人的鸣笛声。
“絮絮。”,顾言琛的声音穿透了鸣笛声,清晰的落入苏絮的耳中,“我不觉得那是无用功。”
苏絮又转头看向了窗外,在鸣笛声终于平息了下来之后,她才说到:“顾言琛,我不是那把能破局的利刃。”
顾言琛的手搭在方向盘上,指尖敲在真皮的软套上发出轻微的声响,“我知道。”
他像是能猜到苏絮的想法一样,接着说到:“从小到大,我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利用别人来达成我的目的,在我的世界中,人只分为两种,有利用价值的,和没有利用价值的。”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