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趾高气昂的迟到货走进会议室时,看到白蓁坐在主座上,姿态优雅地喝茶,拿着杯盖的那只手指了指座位,示意他们落座,他们对白蓁的认知还停留在小报和财经杂志的封面,这次她来兼职做头目,他们那日益萎缩的小脑自然觉得她是乘上盛都派的大船过来捞点好处的。
其实五叶这张破烂皮子确实能昧着良心捞点好处,可白蓁这种连税金都是老实交的人自然看不上眼,她要的就是铁血手腕施行后看到效果的快乐,以及盛都派承诺的融资。
会议室陆陆续续坐满了,白蓁放下水杯,下令锁门,笑眯眯地说道:“我们刚刚说道绩效分类下的考勤问题,就拿今天上午举例子,考勤分每月30分,大月小月无所谓,占平时绩效的百分之叁十,以往这些规矩就是只约束基层和部分中层,那些会溜须拍马的中层和高层几乎不受这个约束,在我看来那都是放屁,什么叫带头作用,领导推说自己忙晚点来,下面的人自然有样学样,这个想必赵总深有体会。”
赵总讪讪一笑。
“早上迟早一次扣5分,会议迟到扣2分,我不信你的膀胱这么不听使唤,一到要开会就往厕所,不然诸位就要去医院看看前列腺了。”白蓁年纪轻轻说话生冷不忌,一开口就往男性生殖骄傲方面招呼,“但凡有一个月的考勤分被扣掉,那么该年度的奖金就只能拿最低档次的。哦对,这里提前跟大家说明白,关于减薪的问题。就拿我的薪资作为参照,我年薪税前一百万,奖金另算,不过我也不贪你们那点奖金,我自然是不会拿的,我的那部分奖金会拿出来奖励该年度的优秀基层员工。以我为参照,你们的税前年薪依次递减,号丧前先想想你们之前拿的这么多对不对得起你们的工作量和你们付出的脑力。”
后进入会议室的其中一位高层发出一声嗤笑,白蓁深深地看了那人一眼,周围的同事对他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我可太懂这种眼神了,国资企业嘛,拿的比公务员多,倒也和公务员一样安稳,觉得自己没犯大错误就可以高枕无忧,扣我工资就扣我工资嘛,大不了我不干了,哈哈哈,你又能奈我何?”白蓁笑嘻嘻地点破了那人的心理,“对啊,我出身私企,自然按照私企的规矩办事,把公司整破产了也不知道你们哪儿来这么大的脸,这次破产重组委员会给了我授权,只要有拿得出手的证据,可以下调岗位,严重的也可以开除,而且各位离任,我会让盛都派掏钱给你们做离任审计,各位务必干干净净地给我走。”
听到离任审计这四个字,某些人刚在茶歇时擦干的汗又冒了出来,刚刚在会议室坐下没十分钟的也开始红脸。
“有屁快放,没屁我接着讲。希望大家认清楚,家业已经被败光了,别还想着趁船没翻再捞两笔,这本册子我到现在没摊开,无非是想给大家保点晚节。”白蓁的意思很明白,也很粗鄙:别给脸不要脸。
一场会被白蓁开到了接近中午一点,白蓁末了希望大家尽快在中层例会上传达,并且根据重组方案拿出切实措施,在周五的全员大会上挨个表态。
小王坐在白蓁办公室的茶几边吃午饭,她刚毕业不太会做饭,饭盒里被白蓁拨拉过去好些个卖相精致的荤菜和蔬菜,又看着她今天在会议上把一帮中老年收拾得个个出汗,眼下看向白蓁的眼神里都冒着小星星。
叶瑜可太熟悉王玥眼里对白蓁毫不掩饰的好感了,心想:完了,这孩子成了白蓁的死忠粉。
白蓁拍拍王玥的脑袋:“吃完就到我的休息室休息一下,下午才能更好地工作。”
“白董,不用的,我怎么好意思睡你的地方。”
“嗤,是睡我的地方,又不是睡我的男人,客气什么?”
“噗,咳咳咳。”叶瑜赶紧抽了张纸捂住嘴巴。王玥显然也是个吃瓜群众,可自家上司长得美,瓜也好吃,啊不,人也能干,她多交几个男朋友怎么啦,她又不是爱不过来。
王玥从自己办公室搬来了小被子到了隔壁休息室,小心翼翼地掩上门,又探出脑袋跟上司道了句“午安”。
“定好闹钟,上班了还不醒你也要扣分。”白蓁这就露出了资本主义的獠牙,王玥嘴角一瘪缩了回去。
白蓁看着资产重组方案,叹了一口气,叶瑜泡了茶走到她身后,双手摁上她的太阳穴,轻轻揉起来,轻声问道:“在为裁员的事情烦恼?”
白蓁抬手摁住他的手背:“上面人捅的篓子却要基层的人背锅,实在恶心。砍掉每年亏损的产业,很正常,你看这些个酒店并没有什么收益,也就是个别地段好的酒店在旅游旺季能分一杯羹,这一部分裁了很正常。可裁了所有不赚钱的国外航线以及大型客机,从而导致那部分不能转岗,或者转岗后岗位容纳不下的基层,努力工作的他们心里就好受吗?”
“主人,破产重组这事儿不是你可以决定的,别太难过了……”
“屁,站在裁员风口浪尖的是我,盛都派还有委员会那帮东西,还有真正捅出篓子的家伙都躲在我屁股后面,这才是我真正不舒服的点。”白蓁气得翻了个白眼,“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