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国丧,新帝宽和,仅要求“天下吏人,叁日释服”,期间不准娱乐,不允婚娶,叁日后,生活照常。
先皇逝,新帝甚哀,无心后宫,昭告天下停止选秀,恢复之日待定,有适龄者婚嫁自由。
魏玄戈近日都在忙着处理政事,早出晚归,沉澪绛也只有在宫内作为命妇吊唁时才能与他见上一两面。
“呜…呜…”
夜半时,殿内传来隐隐哭声,沉澪绛闻之只觉声音熟悉,便从地上起身,想过去看看。
顺着声音的方向走过去,掀开予以遮挡的帘子。
她怔在原地。
只见不远处的小佛堂里,已晋升为淮姝大长公主的蔺紓身着一身麻服,头戴丧帽,正依偎在一身形高大的男子怀里,哭得泪眼朦胧。
沉澪绛看不大清那男子的相貌,只觉其气势凛然,下颌棱角分明,想来容貌也是不差。
“别哭”那男子将蔺紓紧紧搂在怀里,抬手抚了抚她的脸低声哄道。
却见蔺紓听了之后哭得愈发伤心了。
男子似是轻轻叹了口气,随后便见他将怀里悲伤得身娇体软的人儿拦腰抱起,转身缓步离开。
见他们离去,沉澪绛缓缓放下了拉帘子的手,心中恍然不定,只觉偷窥了她人的私密。
但更多的是震惊蔺紓何时在私底下有了心上人,而且,观其行为极为亲昵,绝不是一朝一夕之间便能培养的。
沉澪绛想着找个时间好好的问问她,然而过后一直兜兜转转没有合适的时间,便暂且搁下了。
一月后,吐蕃皇子携使臣来朝,在宫廷宴会上当众求娶淮姝大长公主,帝未立应,只道皇子之求过于突然,需要时间考虑。
本朝从未有过皇家公主和亲,这吐蕃皇子一来便搞出这么大的事件,瞬间京里又炸开了锅,大家都纷纷猜测新帝是否会舍得同意将胞妹远嫁吐蕃。
就连沉澪绛也追着魏玄戈问了好几回。
“阿绛,有个好消息”只见魏玄戈踏进屋里。
“甚么好消息?”想来兴许是关于蔺紓的婚事,她忙问道。
魏玄戈便将今日在宫中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缓缓与她道来。
原来是不知为何这平荆候也到了蔺暨跟前求娶淮姝。蔺暨本就心疼胞妹,对让她远嫁和亲这件事极不赞同,且他认为只有弱国才需皇家公主远嫁和亲。
正愁怎么将胞妹安置妥当,又恰好平荆候这时求娶淮姝,当真是“瞌睡便有人送上枕头”,虽是如此,蔺暨不傻,好端端的平荆候怎么会突然在这个节骨眼求娶蔺紓?他疑心两人之间的交集,再叁逼问下平荆候主动坦诚说污了公主清白。
听到这里时沉澪绛心里咯噔一跳,又想起那时在小佛堂里看到的景象,难不成……
“难怪…”她喃喃道。
“什么?”魏玄戈问她。
沉澪绛便将那日看到的事情说了出来,接着又追问他:“这平荆候是个怎样的人?”
虽知晓有这么个人物在,但沉澪绛与之没有交集,便不清楚其作风行为,好歹是好友的意中人,她该要了解了解。
这平荆候原名盍邑,是个从平民子弟靠战功一步步升上来的骁勇人物,其在朝中不参与任何帮派,特立独行,是个难得的清流之人。
魏玄戈突然想起先皇驾崩后,盍邑曾破例的力挺蔺暨上位,有些官员见一向中立的他也开始站队,纷纷倒戈紧随其上。
当时他就觉得奇怪,现在看来果然是事出有因,蔺暨那是借了他妹妹的“风”。
魏玄戈自己便是人中龙凤,极少夸人,既是他都说不错的人物,想来定是不差,何况,能入了淮姝那般挑剔之人的眼,也属实是有能耐。
沉澪绛又细细问了别的,魏玄戈却搂着她笑道:“好了,你就别担心了,淮姝那丫头鬼点子多得很,哪就能遭人欺负了去?”
且听她的描述,盍邑应当是对那丫头宠得很,如今还顶着杀头的压力求娶淮姝,哪可能不爱?
“今日一回来你关心的都是旁的男人,眼里可曾还有我?”见她絮絮叨叨的都是在询问别的男人,魏玄戈不满,眼神怨怼的道。
晓得在不经意间又揭开了他这个“大醋坛子”,沉澪绛哭笑不得。
双手搂住眼前人的脖颈,沉澪绛抬指点了点他的鼻尖,笑他:“我不过是关心淮姝罢了,这你也要醋”
魏玄戈抓住她的手,放入口中咬了一下,敛眉恶声恶气的道:“不准你口中再出现其他男人!”
看他活脱脱跟个狼狗护崽似的模样,沉澪绛只觉得好笑,起了逗弄的心思。
“便是再出现又如何?”
见一向温顺的人儿突然挑衅他,魏玄戈似是不可置信的怔了一下,而后便是扑上去“嗷呜”一口将她恶狠狠的咬住。
“呀…”被他咬得嘴巴生疼,沉澪绛忍不住抬手拧他的脸。
他将她的手扯下来摁在大腿边,扣着人的后脑勺热烈的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