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芙尔公主号,昨晚的案发现场。
绘梨衣呆呆地站在房间门口,朝房间内张望,背影有些落寞。
一整个早晨,这里都盘踞着大量水银毒雾,直到中午才清理干净,在此期间, 其他人不得接近这片区域。
昨晚睡觉的地方,此刻已经面目全非,到处都是水银侵蚀的痕迹,气味腥烈,身穿防化服的船员正在满地狼藉中搜寻线索与痕迹。
“上杉家主,很抱歉, 我们尽力了。”某装备部成员将一只腐蚀不堪的银色箱子交到她手上。
这种台词, 往往出现在手术室门口,医生们集体将手叠在身前,向患者的家属鞠躬,表示节哀顺变。
面对装备部的歉意,绘梨衣半天没反应过来,原地伫立许久才尝试将这个小银箱打开。
原本需要输入密码才能打开的箱子,此时轻轻一碰,自动就开了,说明密码锁早已腐坏。
箱子里面本来装满足够支撑她在外活动一个月的血清试剂,但此刻它们无一幸存,圆柱状的玻璃瓶都碎成了细渣,里面的液体干涸在箱子内部,形成可怕的印记。
根据调查结果,这个箱子有很大嫌疑是元凶, 装备部在它里面发现了水银沸腾爆发的反应痕迹。
它爆发的一刻, 连带着里面的血清试剂一起产生了炼金反应, 两者开始接触, 最终变成一个小炸弹。
好在箱子本身够结实,扛住了炸弹的爆炸伤害,但里面的水银毒雾还是涌了出来,瞬间吞没掉整个房间,变成现在这副惨重。
接触血清试剂后,水银剧毒的效果居然也获得了显著提升,昨晚如果不是几个女孩run得够快,今天医务室里得躺倒一大片。
绘梨衣站了很久,始终没太大反应,只是就这么干望着毁灭殆尽的箱子……看得出患者家属心情十分沉重。
她心里怪不是滋味。
“原来这就是战争呀。”她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说。
这的确不是旅行,而是一场货真价实的战争,她的贵重物品随时都有可能遭到破坏,哪怕是关乎她生命的东西。
装备部成员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挠挠脸颊:“虽然这么说,好像显得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我们办不到的事一样,但我们还是不得不承认,这次事故,我们也得承担一部分责任,没有事先检查你们的行李,不然我们会提前将其妥善保管。”
绘梨衣还是没有反应。
另一个装备部成员突然跳出来找补:“我们绝对没有借机偷窥诸位女神私人物品的想法,真的只是出于安全考量才这么做!”
“没错,我们绝对不是对内置衣物产生了兴趣!顶多也就对高跟鞋......”
副校长出现在这两人身后,一人后脑勺上甩一巴掌:“好了,给小姑娘一点冷静时间,别用你们那奇怪的兴趣来营造喜剧氛围,忙你们的去!”
赶跑这俩不着调的兄弟后,副校长来到绘梨衣面前,也是一副惆怅又勉励的表情。
“我有做错什么吗?”她想了很久,才写下这段迷茫的话。
“那倒不至于,意外嘛,总会发生,习惯就好,屠龙这事可没那么一帆风顺。”
“这种事经常发生吗?”
“的确经常发生,但这就是现实,总得面对。”副校长十分耐心,也只有这种时候,别人才会记起这人多少顶着教育家的头衔。
“接下来,我会被关起来吗?”绘梨衣的脸上始终挂着阴霾,她知道如果不定期注射血清,自己会变得很可怕,关起来没准是最好的选择。
“那怎么会,我们可是正规教育机构啊,又不是什么暴力份子大本营……虽然狗日的教育厅始终不给我们发执照。”副校长又想起这茬,忍不住扭过头小声哔哔。
“再说了,就目前局势来看,进程比预期中快许多,进展顺利的话两天之内,我们就能回家。”副校长露出自信的笑意。
“谢谢。”绘梨衣依旧有些心不在焉,下垂的睫毛稍显黯淡。
“虽然你带来的血清全军覆没了,但你的刀还完好无损不是么?锵锵锵!”副校长变魔术一样,从身后将刀摸了出来。
经过半夜的水银洗礼,炼金宝刀依旧崭新盎然,刀锋璀璨,看见它完好无损,绘梨衣的心情稍稍转晴,眼前一亮。
“童子切安纲,我看过了,很棒的杰作,不亚于大家长手中的那把蜘蛛切,他对你很信任。”副校长说。
绘梨衣接过童子切,静静凝视这把兄长传承给她的宝刀,还试探性将其抽出,继而收紧,以此往复,像是在感受与武器的共鸣。
“如果觉得很生气,那就对了,因为你很重要的东西被破坏了,试着用这把刀狠狠爆砍对方吧,那样会舒服许多……这边调查还在继续,请回避一下。”副校长以混蛋的态度劝诫。
绘梨衣似懂非懂地点头。
显然她还无法理解副校长的报仇雪恨思路。
她只是将刀抱在怀里,抱得很紧,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