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木屋的门被敲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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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那是敲门声,因为敲击的频率有着公式化的节奏,连续敲击叁声,然后停顿叁秒,再敲响叁声,往返不休。几乎可以从敲门声猜出门外站着的一定是个公式化古板的人, 因为就算是站在暴风雪中他也不愿意狂乱地拍击大门,而是恪守着纪律和规则。
木屋内没人说话,无论是女猎人还是高大男人都没有搭腔也没有要开门的意思,他们现在就连移动都做不到,只要稍微的走神又一条人命就得紧接落下。
敲门声没有停止,大概是外面的人看见了木屋中有火光,知道里面一定又人, 所以没人回应前他大概会一直敲下去。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 地上忽然传来了一声老人的呻吟,女猎人面色抽动了一下,在她的余光中地上的老猎人居然微微动了起来,挣扎着抬起双手把胸口的皮草扯开了,露出了里面被打穿的皮革...看起来那一身御寒的厚衣服居然真的救了他的命!
但就地上这出血量看起来,子弹还是伤到了他的身体,如果不及时取出弹片包扎伤口,光是大出血就能让这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死在这里。
“老东西撑不住了。”高大男人嘴唇微动说道。
“你妹妹看起来也差不多了。”女猎人余光扫了一下冷笑说。
同样情况不太好的自然也有被钉在墙上的熊帽女人,被钉穿的手掌正源源不断地流血,手背的灼烧更是随着时间进一步扩散,如果再这么拖下去熊帽女人以后恐怕得少一个手掌才能活下去了。
“数叁二一一起挪开?”
“可以,你数。”
“叁...二...一!”
枪响了。
但开枪的不是高大男人。
木屋的大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开了,那是暴风雪的伟力,大门的门锁只留下了一个冒烟的孔。在骤然敞开的大门后, 巨大的暴风雪呼啸而入让每个人都眯起了眼睛, 枪管和弓箭却依旧坚持着一动不动。
门前站着的是一个穿着苏联军官服在暴风雪中站得笔直的男人, 高大而魁梧, 铁灰色的头发在军帽下露出一两撇,他的右手中握着一把马卡洛夫手枪, 火炉的光将他巨大的影子投在身后暗蓝的雪地上。
苏联军官站在门口锐利地一扫屋里的情况,看见了地上的老人以及火炉前呻吟的女人,然后抬起头,面无表情地说,“克格勃中校,安德烈,谁是这栋木屋的屋主?我需要临时征用这间屋子躲避暴风雪。”
苏联军官?克格勃中校?
女猎人和高大男人都呆住了,情不自禁转移了视线,看向了这个站在门口就像铁塔屹立一样坚硬的男人,彷佛暴风雪都无法撼动门前的他,只是站在那里赚进屋内的风雪都被阻挡了大半,他们在这个男人身上看到了纪律,看到了铁血,也看到了危险。
“我注意到屋内有人受伤了,保护人命是我的义务和使命,我命令你们两个苏联公民放下你们的枪和弓箭。”自称克格勃中校的男人铁灰色的双眸扫过女猎人和高大男人,“我不会说第二遍。”
他的语调很沉,没有刻意的语气辅助, 但却比背后的暴风雪还要凌冽——那是来于军人的气质, 来于伟大苏联的精英士官的魄力。此刻没有人再怀疑他的身份了, 他站在那里几乎就是镰刀与锤符号的象征,他就是苏联手中最为锐利的尖刀。
“他放我就放。”女猎人毫不犹豫地说。
“我...”高大男人正想说什么,但却发现那克格勃中校锐利的眼眸盯上了自己,那是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感,令他浑身紧绷的毛骨悚然的威胁感,彷佛他如果敢违抗对方的话下一个瞬间他的脑袋就得被那把马卡洛夫手枪掀飞头盖骨。
于是他放下了双管猎枪,但女猎人却放箭了,在火炉旁熊帽女人的尖叫中,箭矢飞跃而过斜斜地从她的脸侧穿过扎进了火炉中,这一箭看似差之毫厘却准确命中了对方的胆怯,腿一软热水就打湿了厚厚的裤子。
“我要进来了。”克格勃中校走进了木屋,反手将木门关上了,视那暴躁暴风雪的力量如无物,反手拖过一张椅子斜靠抵住在门前暂时充当门栓。
门关上的响声似乎就是个信号,女猎人和高大男人分别冲向了地上的老猎人和火炉边的熊帽女人。
克格勃军官走到了地上老猎人的身边蹲了下来,伸手扯开了那厚厚的皮袄露出了老人的血肉模煳的胸膛,弹片果然打穿了厚实的衣服扎进了老人的体内,但看伤口也能发现弹片钻得并不深,这也是为什么老人活下来的原因。
“还有得救。”克格勃中校说,“我需要医疗工具。”
女猎人直接站起开始在屋内寻找起了医疗包,像是老猎户每一家都应该有齐全的医疗包,何况是老阿利安这种独居的猎人。
“帮帮我的妹妹。”高大男人此刻也扶着熊帽女人走到了克格勃中校身边,他用地上遗落的之前切鱼肉的匕刀将弓箭切断了,只剩下箭头卡在熊帽女人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