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之后,炎妃明明从始至终一句话也不曾说,嗓子却莫名其妙的哑了。
看着皱巴巴的裙摆,炎妃只觉得两股战战,如不是有嬴政在一旁扶着她的话,这位风姿绝世的女子大概已经很没有形象的蹲到地上了。
只听炎妃用有着沙哑的声音说道:“今天大王让我穿这身东君的衣裙,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
“原来已经被你发现了吗?”面对炎妃的怀疑,嬴政却是面不改色地说道。
“这不公平。”炎妃抓着嬴政的手臂抗议道。
“那你说,你想要的公平是什么?”嬴政问道。
“下一次,大王也要穿着自己的秦王服来。”炎妃道。
“这不行。”虽然炎妃所谓的公平看上去还是嬴政占便宜,但嬴政还是拒绝了。
“为什么?”炎妃不解道。
她所说的向嬴政讨要公平,也只是字面上的意思,实际上得到好处的还是嬴政,在她看来,嬴政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但眼前的事实?
“秦王服是秦王王权的象征,我们虽然可以肆无忌惮,但该有的敬畏还是要有的。”嬴政解释道。
王权这种东西,可不仅仅只是嬴政所掌握的权力,还有着许许多多的东西,比如印玺,比如礼乐等等。
嬴政虽然从理论上来说有些不受约束的权力,但在具体的实际中,嬴政却需要自己约束自己,毕竟,这样的一套制度是为了维护他自身的权威,他才是这套制度中最大的受益者,他又如何能够带头破话属于自己的东西。
当然,如果嬴政是历史故事中周幽王那样的人,则一切就要另说了。
“原来大王也不是可以为所欲为啊。“炎妃意味莫名地说道。
“没有人能够为所欲为,即使是孤,也要心存敬畏。”嬴政道。
“敬畏,大王需要敬畏的是什么?难道是我嫩头顶的这片苍天吗?应该是吧,毕竟,天下即将属于大王了。”炎妃好奇道。
“商朝之人,上至君王,下至百姓,迷神畏鬼,到周朝之人,周天子一改商朝的鬼神之论,提倡敬天保民,周天子还知道敬天而不畏天,难道孤连周天子都不如吗?”嬴政反问道。
“所以,大王敬畏的是民?”炎妃恍然道。
只是得到了答桉的炎妃却陷入到了另外一个疑惑之中。
秦王与民,这两者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过巨大,秦王一言可决天下兴衰,而民呢?一生只为生计奔波,只能顾得上自己,若能再顾及家人,则已经算是巨大的成功了。
拥有最强力量的人,却敬畏最弱的人,这样的事情?炎妃想着,目光灼灼地看着嬴政。
炎妃自然不会因为嬴政的话就将嬴政理解成了软弱,世间没有比嬴政更强大的男人了,对此,炎妃坚信不疑,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因为嬴政方才所说的话更加好奇,因为她能够读出嬴政话语间的秘密。
“是。”嬴政道。
“所以啊,大王,不要想着让我入宫的事情了,我不想做那个要怕大王的妃嫔美人,我要做大王敬畏的那个民。”炎妃突然间笑了起来,只是这道小声却很短,因为炎妃笑着笑着就发现自己没有力气了。
发现了这个事实的炎妃不由没好气地瞪了嬴政一眼,方才是站着的,虽然有嬴政支撑着她的身体,但终究还是很费力气的,尤其是在那个时候还提不起力气。
“矫情的女人,你觉得咸阳宫只有你看到的这么大吗?”嬴政捏了捏有点像炎炎的炎妃道。
“咸阳宫很大,这一点我知道。”炎妃说道。
“它是整个天下,不过,那是无形之中的天下,而我现在只想当一个蠢蠢的女子,所以,我只能看到眼前的这座咸阳宫,我看不到其它的东西。”炎妃说话间尽显无赖之色。
耍赖是人的特权,在这一点上,并不分男女,只要是人,都是如此。
“再走一段时间?”嬴政将炎妃一缕散乱在额头前的长发归着位道。
“不了,不了。”嬴政只是寻常的一句话落在炎妃的耳朵中,却是让这位阴阳家的东君大惊失色,她将其当成了一种邀请。
“我现在腿还有点软,实在是走不下去了。”炎妃慌乱地解释着,以此来掩饰方才自己言语间的误解。
最后的一段路终究还是以反回的方式走完了。
在炎妃倔强着离开之后,另外一人出现在嬴政的面前。
“你这是想孤来辞行的吗?”嬴政看着面前这个一脸纠结之色的医家掌门人道。
“嗯。”听嬴政主动揭破自己的心思,心中已经纠结了许久的端木蓉只觉得如释重负地说道,那句话让她说出来,真的是很难,很难。
“你想好了?”嬴政问道。
端木蓉的辞行,所为的目的是什么,嬴政当然知道,也正是因为知道,他才会这样问,因为端木蓉的理由让嬴政拒绝不得,只有端木蓉自己才能拒绝自己。
“我想好了,如今医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