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不必如此,想要对医馆的情况有一个清晰的掌握,可以利用秦国官方的力量和罗网。”嬴政道。
“你这一去,可是五年的时间,更要走数千里甚至是上万里的路程,对于一个女子来说,这件事情太难。”
“我知道,但是,大王,医馆真正的情况,利用秦国官方的力量和罗网是不行的,他们能够掌握的情况只是表面上的形况,他们只能看到情况,看不到其中的原因,看不到这种原因的来源,这件事情,只有我亲自去看,才能看到真正的问题所在,如此才能为将来的医家发展提供足够丰富和有用的经验。”
端木蓉此时一改平时的青涩,在谈论到自己的专业领域之时,没有人比她更加成熟了。
“这一次需要五年的时间,那下一次呢?接下来的几年之中,医馆会在全国境内迅速铺展开来,到时候,其数额可能要超过万座,到了那个时候,你该怎么办?也亲自去?现在仅仅一千座,你就要用五年的时间,那下一次岂不是需要五十年?”嬴政反问道。
端木蓉的理由很充分,但如果仅仅只是如此的话,可还不够。
端木蓉闻言,脸色浮现出挣扎的神色,五十年,无论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一段极为漫长的时间,在这个世界上,甚至还有许多人的一生都没有这么长的时间。
我真的愿意在自己生命中所有的时间都用在这件事情吗?可是在我的生命之中,可不仅仅只有医家啊,还有他,如果真如他所说的那般,我又能给他多少时间呢?
“如果那需要五十年的时间,我愿意付出五十年的时间。”在挣扎之中,端木蓉的神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最终变成了决绝之色。
如果医家真的需要我的一生的话,那我就给它我的一生,因为它真正的主人是你。端木蓉看向嬴政,很难想象,在端木蓉这样的女子眼中竟然能够看到如此决绝的神色。
迎上端木蓉的视线,嬴政瞬间就读懂了端木蓉的心思,这还真是?
一时间,嬴政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世间最难偿还的就是情,哪怕他是秦王,同样也是如此。
“你想好了?”嬴政道。
“嗯,我想好了。”端木蓉道。
“那好,五年之后,孤去接你。”嬴政道。
“大王到时候知道我在哪里?我现在都不知道五年后我在哪里啊。”端木蓉玩笑道。
“孤知道。”嬴政道。
“大王。”端木蓉没有再说什么,因为她已经明白了嬴政的话,无从反驳起,也不想有什么反驳。
“那就一言为定啊。”端木蓉说着举起了自己的手掌,击掌为信吗?
“君无戏言。”嬴政将自己的手掌与端木蓉的手掌合在一起道,一时间,一大一小的两只手掌合在了一起,直到那只小手掌调皮的将自己的手指穿过了那只较大的手掌的指缝,将自己变成的抓的形状。
“五年,大王,我现在已经有些期待五年之后我们重逢时的样子了,五年之后,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呢?”端木蓉抓着嬴政的手掌,兴致勃勃地说道。
“五年啊。”嬴政沉吟道。
五年之后的天下会是怎样的呢?五年之后,齐、楚应该已经不存在了吧?嬴政思索着。
三天后,医家学宫中,念端看着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长大的徒儿,一时间思绪莫名。
在她的眼中,端木蓉永远是围着自己的那个小女孩,可是,终究还是长大了,这种长大不是因为在时间的积累之中,身体的成长,如果仅仅只是这样的话,无论端木蓉长到多少岁,在念端的眼中,她都远远是那个叫着‘师斧,师斧’的小女孩。
真正让端木蓉不得不将端木蓉当成一个大人的原因,则是因为念端发现自己竟然已经看不透端木蓉这个她亲手养大的徒儿了。
“你真的想好了?”念端神色复杂地看着端木蓉道。
“自然是想好了,师父,难道你不支持我吗?”前来与师父告别的端木蓉说道。
“蓉儿,你真的能够挑得起医家的重担吗?医家的兴衰,不能只靠一个人,那无论对于医家,还是对于那个人,都不算是好事。”念端道。
“我知道,我没有那样的雄心壮志,我也没有想过一人担起医家的兴衰。”端木蓉说道,“我没有那样的野心,我只是想着为医家,为师父,为大王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
“这已经不是你力所能及的事情了,蓉儿,你要知道,在大王麾下,文武大臣无数,世间各类英才更是不缺,没有了你,大王也会找出其他的人来完成你所要做的事情,你并不需要如此。”念端劝解道。
“这一次是五年,那下一次又会是几年,蓉儿,你的人生之中又有几年?”念端担忧道。
曾经的念端一直担心端木蓉与咸阳宫那边的牵扯太深,但这样的担心并没有持续几年,因为她很快发现,自己的担心是没有必要的,因为她只能担心。
曾经她担心的事情,现在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