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我出生起,就被我爹娘叫做赔钱货,和我两个姐姐一样,因为是个女娃儿,他们连个名字都不愿意给我起,都是丫儿丫儿地唤着,两个姐姐叫大丫,二丫,我叫三丫,后来又多了两个妹妹,四丫和五丫。
四丫和五丫是双生子,出生时出了点意外,差点儿没保住。
后来虽然大的小的都保住了,母亲却是再也怀不了了,这下生男娃娃的希望没有了,父亲在另娶和抱养之间权衡了许久,最终在母亲的泼辣下,他选择了抱养,抱养了无父无母的苏桥做养子。
自从苏桥来了之后,家里好吃的好玩的全都紧着他,我们姐妹只能眼巴巴地瞧着,好像我们五个才是抱养来的一样。
苏桥七岁时候,父亲不知听了谁的话,想送苏桥去武馆习武,可家里这么多人要吃要穿,根本拿不出多余银钱来供他学武,父亲皱着眉头想啊想,隔天将大姐带了出去,回来时,父亲笑了,大姐哭了,三天后来了顶红花轿,大姐便嫁了人,嫁给一个病秧子冲喜。
有大姐在前,二姐学聪明了,在父亲算计她婚事之前,自己偷摸先找了个相好的,那人是钱庄的伙计,赚的不多也不少,二姐自从跟了他,手头上就阔绰了,背着爹娘偷偷给我们买糖吃,买好看的头绳。
可这好景不长,没多久二姐怀孕了,孕吐地厉害,很快被爹娘发现了异常,爹娘找上伙计家里,发了一通脾气,用孩子威比伙计要三倍彩礼才将二姐许给他。
为着孩子,为着二姐,伙计同意了。二姐离家的前一天和我说,三丫儿,你也要自己尽早找一个,不然就会像大姐一样。
我那时候还小,对于二姐的话一知半解,并不知要往哪儿去找,要找个什么样的人。
寻觅着,一天天一年年的寻觅着,始终也没有找到。那天我又去给苏桥送饭,今儿吃的是红烧肉,我和妹妹们一人只吃了一块,剩下的一半留给父亲一半送去给苏桥。
我实在太馋了,路上没忍住偷吃了好几块,却不料这一幕被对门的桂婶子看个正着,回头就将此事告诉了我爹娘。
晚上面对爹娘的审问,我不敢承认,父亲发了怒,拿起笤帚追着我打,挨了好几下,我也冲动了,扬言要和他们断绝关系,然后一气之下跑了出去。
跑出去后我就后悔了,天晚了,我不知道该往哪儿去,也怕遇见坏人,走到隔壁街就不敢再往前走了。
我蹲在路边不停地哭,便是这时碰见了出工打更的老鹤头。
老鹤头比我爹大上七八岁,年轻时当过兵,站岗放哨的哨兵,站岗需得脚力,站得久了很是难受,他总会趁没人的时候缩起一只脚来,让两只脚轮番歇息,如同鹤一般单脚站立,便得了老鹤头这么个外号。
从战场回来,他瘸了只脚,不能当兵了,旁的事情也做不到,也就找了个打更的活。
颠倒黑白的活计和瘸腿让他娶不到妻子,等捡到还是个婴儿的鲁捕头后,他就歇了找媳妇儿的念头,专心培养起孩子来。
老鹤头听了我的遭遇,领着我回去,父亲还在气头上,竟真的要与我断绝关系,老鹤头没办法,只能暂且将我带了回去,让我先在他家里歇上一夜。
那天晚上,我哭了半宿,睡了半宿,第二天早上是被肉香香起来的,起来一看,老鹤头在做红烧肉。
‘吃了红烧肉,回去好好和你爹娘认个错,以后想吃什么来找伯伯,伯伯给你做。’
我始终记得他这句话,因为自这句话后,不论我想吃什么,只要告诉老鹤头,老鹤头都会满足我的心愿,我忍不住想,如果老鹤头是我爹就好了,后来我也确实在私下里喊老鹤头爹爹,老鹤头说过几回,我不听,老鹤头拿我没有办法,也只能应了。
那时候,我们谁也没想到“父女关系”会变成爱人关系。
十三岁的时候,胸脯微隆,来了初潮,满裤裆的血让我以为自己要死了,哭着跑去找老鹤头救命。老鹤头也是头一遭遇见这个事,瞧着姑娘沾血的穴儿,一张老脸红得发紫,忍着羞臊难堪,强装镇静端了盆热水来给我洗干净,让我回去找母亲拿月事带。
那之后,老鹤头开始有意无意躲着我,我还想不通为什么,一次又给苏桥送饭的时候,我被同为武馆里的一个流氓挡住了去路,流氓夸我长开了,越来越好看了,说着伸手来摸我的脸,我赶紧想跑,可我哪跑得过他个练家子,没两步就被他追上,强行带去了一处荒废的民屋里强暴了。
那一次,我折了三根手指,下身更是疼痛,我想回家告诉爹娘,可走着走着却是到了老鹤头家,老鹤头听完,C起菜刀就出了门。”
苏嫦说着,伸出双手,有三根手指明显有些歪。
淳安和白芍都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不敢想象她轻描淡写的事情当时有多恐怖。
“小混混没有死,只是脸上被砍了一刀,深可见骨,从此留了道狰狞的疤。此事最后被老鹤头的养子鲁捕头压了下来,没有闹大。
老鹤头回来帮我接好了骨头,帮我擦洗掉身上的痕迹,一点一点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