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签文摆在鲁捕头面前时,鲁捕头便知淳安已经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知道再瞒不过,只得坦白了所有。
正如淳安猜测那般,是他故意错说了签文的意思,让老鹤头误会,从而上吊自尽的。
“你既然怕事情败露,何不如将苏嫦一块儿杀了?又何至于做这么多事情来遮掩。”
“是对我爹的愧疚也是对她的可怜吧。”
“陆大人这事又是怎么回事?”淳安又问。
“昨天长流胡同的事情我一开始并不知道,是苏家人自作主张去闹的事,事情闹大后,参与其中的几个官差主动去找应大人认了错,将我推了出来,我将计就计将事情推给了苏家人,只说是因为贪了几分钱财,瞒下了苏嫦和我爹的事情。应大人大发雷霆,而后叮嘱我们不能将此事说出去,只说当日采荷不言不语,藐视公堂,才会对其脱K受刑。应大人究竟为何会拿此事做文章,为何会对陆大人落井下石我并不知晓。”
看来原因还是出在官场之上。
淳安沉硬了一下,说道:“苏家那边的影响我已经解决,你再和苏家人通通气,到时上头来人调查只说是因为他们不同意苏桥娶采荷这么一个坏了名声的姑娘,才会上门闹事,引起了误会。只要你以后别再来找茬,关于老鹤头的种种我便当做没有听过。”
“多谢陆夫人。”
凡事留一线,他日好相见。老鹤头人死不能复生,再追究下去反倒是坏了他的名声,也坏了苏嫦的名声,便就在这儿点到即止吧。
“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会把苏嫦带走,她的事情你以后不要插手了,免得引人怀疑。”
“陆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我当初救下采荷,如今也想救苏嫦,你放心吧,苏嫦跟在我身边,吃穿不愁,比起嫁人,这说不定会是个更好的归宿。”
“陆夫人仁慈。”
总算将此事解决,淳安松了一口气,剩下便是处理章太傅那边的事情了,也不知空山有没有见到陆正卿。
到家已是月上中天,空山等在门口,见马车回来,赶紧迎上。
“如何?”淳安等不及下马车,赶紧问道,一边问着一边往周围打量,没人知道她此时有多想看到陆正卿的身影。
空山没有回答,示意她进门再说。
“下午见到了大人,大人说事情有些麻烦,他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家里的事情便有劳夫人打点了。”
“就这样?还有呢?”
“大人还说,此事不打紧,叫夫人勿要忧心,春日景致好,夫人该出去游耍便出去游耍,不必记挂他。”
淳安眼眸睁大,心脏似停了一瞬,随即怦怦直跳,刚刚还说事情有些麻烦,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这又说不打紧,不必忧心了。
陆正卿向来担心她在外惹事,这种时候为何还让她出去游耍?还别记挂他,这难不成是让她别管他,自个儿逃跑的意思吗?
“他还说什么了吗?”
空山摇了摇头。
“他是我夫,他被关着,我哪能不记挂他,哪有心思游耍。”淳安急得跺脚。
“夫人,我今儿打听到武安侯一行后日回京,您看咱们要不要去迎迎?”
去求外祖父帮帽起?如今好像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在抛下陆正卿,独自离开和舍下脸去求外祖父帮忙的两个选择当中,淳安还是选择去求外祖父,丢脸便丢脸吧,总好过做寡妇。
该怎么样才能让外祖父一定帮忙搭救陆正卿呢?
她和温家没有来往,外祖父外祖母对她没有感情,唯一有关系的也就只有她那死去多年的娘了,她只能从这一点下手,该怎么利用个死人呢?
淳安回到房里,拿着镜子端详了自己许久,她记得以前瑶筝的母亲说过她长得像母亲,尤其是侧脸,瞧着和母亲相似的脸,他们应该不会太绝情吧?
保险起见,淳安隔天去了李家,决定好好问问父亲当年的事情,别到时候说错了话,反叫外祖父他们讨厌了。
李家人从牢里出来后,被李淳然安排在城西一家宅子里,虽比不上以前的侯府,但规模也不小,丫鬟仆人一应俱全。
“哟!这不是陆夫人吗?稀客呀。”来的不是父亲,是继母平氏。
对于她的揶揄,淳安没做搭理,反问道:“父亲呢?”
“怎么,陆夫人就这么不待见我这个继母?见了面,竟连喊一声都不情愿么?”
若是以前,为着脸面,就算不喜欢她,也得应付着她的阴阳怪气,与她好一通虚情假意,可此时陆正卿的安危压在心头,淳安实在没有心思与她瞎扯,撕破脸便撕破脸吧,反正也忍受够了。
“继母以为你们能平安从死牢出来是李淳然使的力呢?我告诉你,没有我和陆正卿,你们早完了!继母若不想再进死牢,就赶紧让父亲出来。”
再不和他们虚以委蛇了,淳安毫不顾忌地在继母面前露出狠辣的模样。
平氏还是头一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