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伯年已经在布音、方威等人和几个蒙古族老乡的簇拥下来到乔楚岚所在的毡包门前,另有布音的妻子带着几个妇人,笑闹着从他们面前掀开门帘进到毡房里。
康伯年多少大风大浪里走过来,也不知为何,此刻站在这里居然有些手足无措。虽然乔楚岚已经是他法律上的配偶,但他还是像个慌张无措的小伙子般,不知道心爱的姑娘会怎么应承自己。
男女双方的人都聚齐了,布音问过康伯年的意思,上前一步站到门前用蒙语念了一段祝词,大意就是他们今日上门求亲,问女方家人同不同意见人,让不让他们进门。布音念完,为了照顾在场的其他人,又用汉话说了一遍。
康伯年曾在音城工作了整整一年,时间虽然不久,但他闲来无事对本地的几种语言也有所涉猎,基本不用另外翻译。
秦彦川听完,按之前说好的步骤,吩咐妇人打起门帘。布音的妻子站在门前,双手交握笑着回了一段祝词,最后也是用汉话说:“我们姑娘的舅舅说了,上门可以,但是你们要拿点诚意出来!”
康伯年闻言低头无奈笑笑,很磊落的问:“要怎么个诚心法?你们尽管提,只要我能做到!”
众人一听这新郎如此配合,都哄笑起来,周振扬坐在里头,笑得比他自己结婚还高兴,为了起哄,他高声问:“门外的小伙子,你是不是非我们家姑娘不娶?”
康伯年一听他没个正形的问话,几乎没了脾气,只得笑道:“那是自然,我康伯年此生非乔楚岚不娶!”他这话说得半点儿犹疑没有,甚至掷地有声,门内门外几十个人哄闹着,乔楚岚一抬眼就看到他深情注视着自己。
因为康伯年一句回话,现场氛围更是热烈,布音的媳妇看他们感情好,笑得脸上的细纹都堆起来,她趁人声低下去一些,又说:“看来我们新郎一点儿也不怕羞,不错!但是这还不够诚心,咱们姑娘生的花容月貌,你叁言两语就想过关也太容易了!大家说是不是?”
不论毡包内外,除了布音和康伯年,大家一迭声喊是。平时见惯了康伯年清冷孤傲的样子,有机会放肆一下谁能憋住不愿意呢?连乔楚岚都忍不住想瞧瞧这些人还有什么折腾人的招数了。
果然,布音媳妇听罢,笑着说:“我们的要求也不难,在我们草原上,小伙子得有些才艺才能娶上漂亮姑娘!你们商量,表演个什么才艺!唱歌跳舞拉琴都行!”
乔楚岚几乎失笑,开玩笑,让康伯年表演才艺?莫不如让他背出圆周率小数点后一百位!她偷眼去看康伯年的神色,他果然很是无奈还要保持得体的笑容。
毡房里,除了乔楚岚怕康伯年丢丑略带紧张,其他人皆是一副等着看好戏带神情,也就秦彦川自恃身分没有表现的太明显。
张俏只在康伯年手下干过一阵子,对他不太了解,但看众人起哄,只好好奇贴近乔楚岚问:“楚楚,老板他有什么才艺啊!我看秦舅舅不会轻易让他蒙混过去!”
周振扬坐在他们旁边,听见小姑娘们耳语,不在乎的说:“别担心,这小子厉害着呢!我听说他上学的时候可是十项全能,学习体育文艺都很强,想必这也不在话下!”他话虽这样说,但从来也没听过康伯年唱两嗓子,有些幸灾乐祸的兴味在里头。
乔楚岚忍不住替康伯年捏把汗,却见那人从容上前,看着她,又看向众人说:“跳舞拉琴有些为难我,我就给小乔唱首蒙古情歌吧!”
在场的一听康伯年要唱歌,还是蒙语情歌,立刻欢呼起来。秦彦川有些意外的挑挑眉,乔楚岚则紧张的手心都出了汗。
只见康伯年整整衣襟,道:“我很久没在人前唱过歌,等会儿唱得不好大家留些情面,小声些笑话我,我这把年纪,为了娶妻也就豁出去了!”他正了神色看向乔楚岚,深情地说:“小乔,这首歌是唱给你的,叫做《轻柔的世界》!”
周振扬哄闹中没听清,诧异的嘀咕一句:“什么?禽兽的世界?还是老康对自己认识到位,知道自己这是老牛吃嫩草了!”
张俏快被他笑死,忍不住道:“首长你别瞎起哄了成吗,人康书记分明说的是轻柔啊!轻柔!”
周振扬掏掏耳朵,点头道:“听到了听到了!轻柔吗,有什么区别!”
乔楚岚没空听他俩斗嘴,只羞涩的看向康伯年,对方清清嗓子,却听旁边一个蒙古小伙儿说去取琴,这曲子正巧他会拉。
马头琴很快取回来,众人都没想到这位准新郎居然会选择唱歌,还是一首颇有难度的蒙语情歌。普通人想学会蒙古歌曲要么对标国际音标,要么先学语言,谁也不知道康伯年何时学了这么一首歌,毕竟今日的仪式是临时加上的。
悠扬的琴声响起来,康伯年浑厚的嗓音配合着琴手的节奏,瞬间就将众人带入激昂澎湃的旋律中。没人想到他居然唱得这样好,连布音等人都听得痴了,这样的发音技巧和准确的语音,没有些功夫还真练不出来。
康伯年说这是一首情歌,乔楚岚注视着他温柔的笑容,虽然听不懂歌词,但也感到这必然是他很喜欢的一首歌,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