毡包里的欢乐歌声渐远,康伯年驱马带着乔楚岚往河谷方向奔驰而去。
远离了人群,坐在马背上,耳边是呼啸的风声,乔楚岚看着渐次后退的风景,心中是无限畅快。
在这样开阔的天地里,她的心情也禁不住飞扬起来。
景区早就到了关闭时间,康伯年也不用特权,只带着乔楚岚行至可以远远看到河湾的草地上,他略松了缰绳,让奔驰的马儿慢下来,在此处悠然缓行。
一路上,小姑娘因为紧张而打直的脊背,此刻慢慢放松下来,软软的靠进康伯年怀中。他敞开衣襟将怀中小人儿整个拥住,又将她握着马鞍的小手包裹住,另一手随意的拉着缰绳至于两人身前。
西天如波如粼的薄云被落日的昏黄染成绯色,远处的草原与天际连在一起,妖娆平静的弯曲河流仿佛也直通天际。
康伯年收紧手臂,将乔楚岚裹得更紧些,他吻着女孩耳边的发丝,温柔询问:“宝宝,冷吗?”
乔楚岚今日为了方便,穿着一件圆领的长袖卫衣,下身是运动裤。刚才毡房里还热的出汗,这会儿却觉得刚刚好。隔着两人的衣料,她可以感到康伯年温热的体温和稳健澎湃的心跳。
他离得她这样近,两人都十分享受着这一刻的悠闲。
小姑娘摇摇头,眺着远处的河面轻声说:“你不是把我裹得严严实实嘛,怎么会冷呢!不过,这里真美啊,比咱们过去看过的所有风景都美…”
开都河是《西游记》中通天河的原型,传说玄奘法师西行曾路过此处,后世文人便将其写进小说里。
康伯年舒口气,将开都河的来历娓娓道来,他是个博闻强记之人,枯燥的历史故事经他讲出来,也变得生动有趣。
落日余晖中,绒毯似的青翠草原安静极了,雪山上流下来的河水在宽阔的原野上缓缓流淌。
乔楚岚安心倚靠在男人怀中,康伯年说:“开都郭勒在蒙语里有弯曲平缓的意思,跟你的名字很像…”
小姑娘想起当日费尽心机的一场大逃离,她是躲过了警方的追查,却被康伯年瞧出破绽。康伯年后来追去机场,调出了她的登机影响,那时候他就知道了乔楚岚的另一个名字。两人领证前,康伯年曾问她是否知道这名字的含义,乔楚岚茫然摇头,康伯年说她的名字该是宁静平和的意思,取名的人应是盼着她一生平安顺遂。
彼时乔楚岚并不知道他居然还懂蒙语。
想到往事,乔楚岚转头来看看男人,调皮道:“老康同志,你可真是深藏不漏啊,我都不知道你会唱歌,更不知道你还会蒙语,你身上还有什么我没发现的秘密?嗯?你怎么好像无所不能似的,是不是像古龙说陆小凤那样,除了生孩子你什么都会?”
康伯年看着小妻子生动美艳的面容,忍不住在她娇嫩的唇上轻啄两口,这才落落笑道:“这才哪到哪?宝宝如果好奇的话,尽可以用余生来探索这个问题。至于你恭维老公无所不能这句,我却要说一句…”他开着玩笑突然深情起来,乔楚岚挑眉等着下文,却听男人哑着声线贴近她的耳廓,道:“小乔,我这一生可以努力去达成所有事,好也罢坏也罢,但唯有一件不能,那就是——不能没有你!”
若是从未得到过,那便罢了。可既然已将她揽入怀中,便终此一生都不能再放手了!他曾对周振扬说,若是乔楚岚能回到父母安在家中安宁的那一刻,他宁可自己永远没有这机会接近他陪伴她。但他也知道,假设只能是假设,不论生命重来多少次,他都会来到她身边…
乔楚岚耳朵痒痒的,心里酥酥麻麻绽开来,她怔怔看向康伯年,男人眼中坚定深情,不见半点说笑之一。他的瞳孔里清澈的倒影着她的面容,真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是啊,她一直都知道的,眼前这个男人有多爱自己。
轻柔的亲吻情不自禁落下来,天边的红日西沉下去,一弯明月升起,又让寂静的河湾沐浴再圣洁的银光中。
马儿顺着河谷向前,娇气的女孩子问:“你下午唱的那首歌儿是什么,听着听欢快的,我从来都不知道你唱的这么好,再唱一遍吧,我还想听。”
男人清朗的笑声传来,他道:“这有什么难的?只要我的宝宝喜欢,老公每天都唱给你听,只要你不嫌我烦…”
“哼!油腔滑调,你到底唱不唱呀…”小姑娘催促着。
男人笑笑,贴着她耳侧说:“是不是油腔滑调宝宝不是最清楚了?宝宝刻意提起,是觉得老公刚才亲的不好?”
两人在马上笑闹一阵,傍晚的草原清风习习,男人深情的歌声吟唱起来,没有了激情澎湃的伴奏琴声,他将曲调放缓,低声为心爱的姑娘一边唱着一边翻译。
说起来,秦燕然和秦彦川的母亲才是少数民族,但到了第叁代的乔楚岚,连自己身世都搞不太清,更别提精通语言,倒是康伯年,因为极高的天分,居然短短时日就掌握了这门语言。这也是一种奇缘了。
朦胧湛蓝的天空,枯朽残风的颜色
渐渐崩塌那遥远的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