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叠云国而言,今天是个举国同庆的大日子。
持续了十多年的戊纪山战役终于结束,与大周王朝的战斗,在双方和解的情况下画下了圆满的句号。对于叠云国而言,双方战平就是极大的胜利,这意味着,叠云国将获得成为叠云王朝的资格。
那一日,叠云国国境范围内霁光痛彻,落在每一处地方,大山、河流、森林、平原、乡村、城池……国运如虹,结成金色的巨龙,盘旋在开阳城上方久久不散,每个人都看到了这幅场景,都清楚,即便现在还是叫“叠云国”,但实质上已经是叠云王朝了。
北方军的战事指挥——御授卿大人何依依,一夜之间,成了全民膜拜的对象。
在同大周签订完和平共处协议,打扫完战场后,何依依率军班师回朝,凯旋而归。
何依依沿途回朝并不急切,而是充分地将北方军的胜利成果根植在北边沿途每一个城池中,让叠云国的百姓们充分认识到,与大周这场战役胜得多么了不起,又赢得了多少。
开阳城中,凯旋庆典敲锣打鼓地筹备着。所有人都等待着御授卿大人率领那只胜利之师归来。
而同时,开阳城暗幕之下持续了半年的大清洗,也彻底结束。
朝堂上的权力班子大换特换,曾经立足于这里数十年的那些个老面孔再也瞧不见了。一般的小官员只知道徐丞相倒台了,进了大牢,连带着一批站队的官员也摘了帽子,要么告老还乡,要么发配边疆,要么进大牢,并不清楚,清洗得最彻底的其实是开阳城的文化圈子。那曾经尾大不掉的一批由大周王朝豢养的文化人们,消失得干干净净,以至于每日都有人抱怨,怎么某某书坊不出新刊了。
这是外战大势所反哺的结果,也是叠云国历史的必然选择。
徐丞相倒台的同时,还有一个人消失在了朝堂上,那就是陛下钦点的状元郎,特设的御下奉书郎——宋书生,没有人知道他去哪儿了,就像是随着徐丞相一起到了,但朝会前三排的官员们都清楚,这位奉书郎只不过是彻底幕前转幕后了。
大刀阔斧的改革一同到来,名义上是由新上任的丞相发起的,但前三排的官员们或多或少知道,那位消失的奉书郎才是真正的操刀人。
叠云国上上下下,从律法、权力结构、文化、教育、土地、农业、建设都翻了个新,常年翻覆于政策之中的人看得出来,这轮改革完全是冲着王朝建设去的,就一个提升百姓信力就前前后后设置了五大议程,三个五年计划。
底下的百姓们瞧不出具体的变化来,只知道这国家的福利好了,税收少了,地方官员更加和蔼可亲了,有个为民做主的样子了。
如当初何依依所预测那样,对外战争的胜利会给这个国家的“破而后立”注入强有力的新鲜血液。
同年十二月底,赶在年关最后几天,胜利之师归朝,传说中的御授卿大人第一次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之中。夹道欢迎的男男女女看去,那御授卿大人可真是漂亮极了,骑在高头大马上,脸上挂着成熟而轻巧的微笑,眼神澄澈,却如深滩,神秘而极富魅力。加之战功赫赫,乃是新朝第一大功臣,三两下见,便折服了大家,收货了一大批“容貌与才能”的追随者。
“御授卿大人可真受欢迎啊。”骑马并行一侧的千将大人不咸不淡地说。
何依依笑道:“是大家太热情了。”
蔷薇轻哼一声,“果真是呢,看那些漂亮妹妹们,可是尖叫出声了。”
何依依这才后知后觉地品到了蔷薇的意思,转头看着她,严肃而认真,“那可都没有你漂亮呢。”
“又说胡话。”头盔下,蔷薇不断眨着眼。
“蔷薇,这几年辛苦你了。”
“别逗我了,我是一个军人,为国出征是理所当然。倒是你,才是被中途拉来的。”
何依依耸耸肩,“起初我去北方战场,九分可是为了你。”
“虽然我很开心你这么说,但你还是个混蛋。”
“为什么啊!”何依依叫苦。
“谁让你滥用职权随意使唤我的。”蔷薇努努嘴,小声说。
“你不是军人吗,军人服从命令理所当然啊。”
蔷薇瞪着眼睛说:“可恶,在你眼里,我就只是军人吗?”
“蔷薇你可不能挑着话说啊,在我眼里,军人只是你的一个身份而已。你始终是第五蔷薇。”
“第五蔷薇,第五蔷薇怎么了?你不满意我四个字的名字?”
“这哪儿跟哪儿啊。”
“何依依,你是不是又要跟我吵一架!”蔷薇瞪着何依依说。
何依依缩了缩脑袋,赔笑道:“可别。虽然我们都有姐姐,但吵起架了,可没有一个姐姐站在我这边。”
“你是觉得我不讲理咯?”
“没呢。是我太愚钝了。”何依依笑道,“没办法呢,毕竟是第一次。”
蔷薇面颊起粉,小声说:“什么嘛,谁不是第一次似的。”
游行大军行至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