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如今都是平北军校尉了,不枉跟在少爷身边吃了两年苦。”
常柏笑笑,谦虚道:“我哪有什么本事,功名都是跟着将军才挣出来的,如今将军调回京城,我也就没有军职了,看吏部将将军调去哪里,我就跟他去哪里。”
一帮大男人喝酒说笑,小燕坐在边上听着没意思也插不上话,无聊的吃花生米。青竹坐在她身边,一言不发的扒花生,壳扔掉,仁放到小燕碗里。
谈话间,常柏看了看大厅里的人,疑惑地问杨宏,“郡主这次出来怎么只带了这些人?万一路遇强盗怎么办?”
杨宏喝一口酒,答他:“如今郡主身边的近卫军就只剩下我们了。”
只一句话,常柏就明白过来。当初在军营里如松和永福的死仍记在他心里,郡主说过她身边的人有被收买过,如今只剩下这些,想来是经过筛选清查后的结果。
虽然好友分别让他感到不舍,但故友的背叛更让人心痛。
时局变了,玉明熙不再是那个受宠纯真的小郡主,身边能留下些人也好,至少郡主身边还是有人可信,不至于孤立无援。
想到这里,常柏抬头看了一眼二楼,只瞟见少女粉嫩的裙角消失在关紧的门缝中。
杨宏轻叹:“郡主被人盯上了,这些日子等将军等的心急如焚,如今总算想见,他们一定有很多事要聊。”
护卫军们将郡主心事重重看在眼里,又知道羽林都尉收买了永福、如松一干人等,为的就是削弱郡主的势力,打压郡主府。如今裴英回来了,不但玉明熙能定心,他们也有了血性。
郡主太过心软,在外头被人欺负了都不会想着打回去。非得让她听听裴英的话,才能狠下心来报复回去。
护卫军们期待着两位主子的强强联合,常柏欲言又止,只得喝了一杯酒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当初在军中所见,他还没忘记。
只是到现在都不清楚,将军对郡主到底是怎么想的?
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刚才又见二人相见时从容自然,坦坦荡荡,常柏难免怀疑是自己多想,心说:郡主踏进官场之后就再没有对男人动过心,即便是将军有心,郡主也必定不会纵着他。
楼上房中,玉明熙坐在桌边,面色严肃地要说正事,还未开口,裴英便落了门栓走到她面前。
他神色微恙,眼中藏着羞怯,问道:“方才在路上,是我唐突了,姐姐莫要怪罪。”
在路上?玉明熙想了好一会儿才记起裴英在自己脸上亲了那一下。她心事太多,哪还有功夫惦记这种小事,忙说:“无碍,你远归疲惫,累昏了头也是有的。”
“我不是昏了头,是太思念你,而且……你出来接我,我很高兴。”裴英站在她面前,有满腔的话想告诉她。
玉明熙看不到青年心里的喜悦,急切的想要让他与自己一同对付赵洵,“裴英,我知道你刚回来不能太累,但是有些话,我必须现在告诉你……”
听她话中的紧张与疲惫,裴英拿了凳子在她面前坐下,点点头,“姐姐说吧,我听着呢。”
青年的身形高大矫健,肩线结实而优美,玉明熙稍稍晃了一下神,想起方才自己扑进他怀里时那瞬间将她包裹的安全感,心尖发痒。
她缓缓说道,“我前不久查到了收买我身边人的幕后之人,他是……我年轻时招惹的书生,与我有些过节,如今得了势便来杀我的威风,前些日子还故弄玄虚请我喝茶,劝我与他一同扶植李澈上位。”
朝中官员相互帮衬是常事,玉明熙在户部得势时也有很多人上赶着来巴结,如果是普通官员前来结盟也无可厚非,偏偏这人与玉明熙有过节。前有恩怨竟然还来谋共主,必定是心怀不轨。
裴英沉声道:“那人是谁,姐姐告诉我他姓甚名谁,我替你除去他。”
“他叫……赵洵,是御前的羽林都尉,如今正得皇上宠信。”
玉明熙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柔声道,“我没有要你替我去杀人,你如今有官职在身上,你我联手,一致对外,可用光明正大的手段除掉他。”
裴英不解,“姐姐有什么打算?”
玉明熙犹豫了一会,环视四周,确认安全后才说,“当初我跟你说过,你是我恩人的儿子,如今,我也该告诉你你的真实身份了。”
闻言,裴英仿佛预知到她要说什么,瞬间站起身来侧过身去,就差把不想听几个字写在脸上了,“我的爹娘都已经死了,你现在说这个做什么?”
乖巧的小狼崽突然就生气了,玉明熙心道自己是不是太急了,就这么不带一点铺垫就跟他说这些。
但是她已经等不及了。赵洵手里握着沛国公家的罪证,她顶上悬着一把刀,随时都会掉下来。如今客栈里没有外人,除了他们两人,不会有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对话。
玉明熙起身去到他身边,软声道:“裴英,你不是说过会听我的话,无论我让你做什么,你都会答应吗?”
青年僵硬的身子不肯转身,被触及到心里阴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