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柳如烟的这一声叫喊,武松手中的刀立时停在了半空。
他虽然不知柳如烟为何要出声制止,但他知道这其中必有缘故。
待柳如烟走上前来,只见她盯着地上的百夫长看了一眼,然后手中长剑一挽,便问百夫长刺去。
那百夫长已时动弹不得,眼看着一道寒光直奔自己而来,已是吓得闭上了双眼。
剑光掠过,百夫长却没有死。
他只觉得腰间一动,似有什么东西被挑了去。
其实,柳如烟出剑并非为取他性命,而是将他腰上的一条腰带挑走了。
确切地说,是一条雕花镶金的玉带。
那百夫长以为捡了条命,更以为柳如烟是看中了那条玉带,连忙道:“娘子果然好眼力,这条玉带绝非凡品,要是喜欢尽管拿去。”
“呸!”柳如烟杏眼一立,“就凭你,也配有此玉带。快说,这玉带是从何而来?”
原来,柳如烟之所以不杀他,正是发现他腰上这条玉带颇为贵重,才想先问个究竟。
武松此时也已听出了柳如烟话中之意,便上前一步,用刀尖抵住了那百夫长的胸口,厉害喝道:“赶紧如实招来,若有半句假话,立取你狗命。”
此时,金兵已经被尽数杀尽,静觉、韩岳蓉与姜望三人也围了过来。
那百夫长左右一扫,深知自己已断无活路,也只得服软了。
“各位好汉,小人不敢相瞒,这玉带确实非我之物,是小人上月从一户逃难的人家身上夺来的。”百夫长说道。
“是如何的人家?又是在何地所劫?”柳如烟马上追问道。
“看样子是个大户人家,约摸有六七十口人,还有车马随行。”百夫长接着道,“大约是在汴京以南百十里之地。”
“那这家人呢?”柳如烟问得愈发急切了。
“嗯,应当是没有活口了。”百夫长怯怯地道,“只能怪这户人家一看便是富贵之家,所带金银无数,也就难免被劫杀了。”
“呸!”武松气得不禁大喝一声,“说得这人家若是穷苦,尔等便不会相害了一般!尔等真是猪狗般的东西!”
说着
,武松将刀尖往前一送,就要宰了这金人。
“哥哥且慢。”柳如烟连忙又出声阻止,“待奴家问明白或可饶他一条狗命。”
柳如烟此话其实是说给百夫长听的,不给他留点希望,他又怎肯继续道出实情。
“女侠饶命,饶命。”那百夫长连忙讨饶道,“只要小人知道的,女侠直管问便是。”
“好,那我再问你,可知这户人家姓什么?”柳如烟问道。
“嗯??”那百夫长躺在地,两只鼠目一阵乱转,“好像是姓??宋,对没错,是姓宋。”
“你为何如此肯定?”柳如烟又问道。
“那户人家所携带的箱柜上皆刻有宋字,连马车的车辕上也有。”百夫长回道,“想来应该没错。”
“好。”柳如烟将长剑收起,又将那条玉带交与武松,然后朝那百夫长道,“你既如实相告,我也言而有信,只不过你这条命能不能留,就看天意吧。”
“女侠这是何意?”百夫长脸上又是惊恐,又是茫然。
“你且起身,我允许你跑到那棵榆树时,我再开弓放出一箭,若是不中,便是你命不该绝。如何?”柳如烟道。
百夫长费力地用马身子下抽出了腿,站起来活动了几下手脚,然后朝镇外望去。前面果然有一株孤零零的榆树立着。
他粗摸一算,那榆树少说也有一百五十步,心里顿时暗喜,如此远的距离,就算是神箭营的高手也未必能一箭中的。
“女侠方才说的可是只出一箭?”百夫长犹不放心,又问了一句。
“只出一箭。”柳如烟回道,“一箭不中,你便自去。”
“好,多谢女侠放小人一条生路。”百夫长朝柳如烟微微躬了躬身。
柳如烟也不再答话,只是手一扬,示意他可以走了。
那百夫长生怕众人变卦,撒腿便往那榆树方向奔去。
百夫长在拼命狂奔,柳如烟却不慌不忙地拿下了弓,然后将一支利箭搭在了弦上,却只是目视着百夫长狂奔,却并未引弓。
眼看百夫长已奔出百步之外,距离榆树已是越来越近,柳如烟依然未动。
而看着榆树
已经越来越近,百夫长心中也是又惊又喜。惊的是柳如烟果然守信,并未提前放箭;喜的是自己再跑几步,便可逃出升天了。
柳如烟终于举起了弓,此时百夫长距离那株榆树只有不足十步。
弓如满月,箭如流星。
正当百夫长已面露喜色,眼看就要跨过那株榆树时,随着脑后一阵风响,他猝然向前倒去,脑袋重重地砸在地上,正好就在榆树旁。
箭头从百夫长喉咙穿过,笑容依旧留在了他脸上,他甚至还睁着双眼,正好可以看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