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觉大师这一声佛号也提醒了众人:宋家人怕是已凶多吉少了。
“哎,生于王候之家又如何!”武松不由地叹了一声,“覆巢之下无完卵,几世富贵到头来还不是暴尸荒野。”
“是啊。”姜望此时也道,“而且,宋家人若是果真已遭难,我等又当去何处寻访呢?”
“不妨,宋家人虽已遭难,但去往镇江府之事却也不假。”柳如烟道,“我等依旧可以东去镇江府寻其族人。而且,有此玉带为信物,或可助我等一臂之力。”
众人听柳如烟如此一说,皆以为有理。
于是众人先将金兵车马上的财物卸下,分给了镇上的百姓,又让百姓将金兵的尸首尽快掩埋,以免招来祸端。
然后,众人才挑了几匹金兵留下的战马,一人双马出了小镇向东而去。
此行东去一千六百余里,几乎横穿大半个宋土。而且很多地方名为宋土,却不是已被金兵所占,就是战火纷飞。
所以,这一路之上,武松等人见得最多的便是金兵和流民,即使路过有城镇,也大多萧条破败,没了往日生气。
金兵武松等倒是不惧,而且他们手里还有完颜宗汗的金牌在手,就算是金兵的千夫长遇见他们,也要礼让三分,更何况寻常的金兵。
而且有姜望在,众人还可以从金兵处打探些军情。也正是从金兵处众人才得知:赵杦已经放弃了应天府,南逃至扬州去了。
扬州和镇江府相距不足百里,这也正中了武松的下怀。
于是,众人快马加鞭,星夜兼程直趋镇江府而来。
半月之后,武松等人终于来到了镇江城下。
武松等人一路从北而来,沿途兵火不断,只是距镇江府数百里之外还是一片涂炭之像,但眼前的这座江南之城却丝毫看不到一点战乱之像,依旧歌舞昇平。
也难怪,数十里以北的扬州已经成了新皇赵杦的驻跸之地,此处的官民当然也以为此地可保平安了。
进了城之后,武松等人先寻了间客栈住下,然后再出门打探消息。
芙蓉楼名声在外,在当地可谓家喻户晓,所以打听起来倒也容易。不过,镇江府城中有数十万百姓,要想寻到姓宋的一户乡绅却不容易,何况宋家威名已是百余年前之事了。
所以,众人决定先去芙蓉楼看看再做计较。
翌日一早,众人出了客栈,骑马直奔芙蓉楼而去。话说这芙蓉楼座落于城北的月华山边、泠泉湖畔,策马而行也就是一柱香的工夫。
此时正值初春,乍暖还寒,所以芙蓉楼的游客不算多,楼旁也只有几个小贩的摊位,有一句没一句地吆喝着。
武松等人拾阶而上,登上了二楼。来到楼边,凭栏望去,果然是湖光山色,别有一番景致。
“娘子,我等已立于古人之地,眼前亦是古人之景,何不也赋诗一首?”亥言跑到柳如烟身边道。
“少伯公当年是因在此送别友人才借景生情,有感而发,其诗意在人而非在景,我等今日又无友可送,又作什么诗呢?”柳如烟回道。
“也是,我等是来寻人的,可寻而不见,也只好空叹山水了。”亥言道。
此时,正好有游人也登楼赏景,边看风景还边与旁边的同伴交谈,说的正是当地的方言。
柳如烟见状连忙上前施礼问道:“请问这位小哥,这镇江府城中除了这芙蓉楼之外,可还有其它名胜之处?”
“要说这有名的去处,除了这芙蓉楼以外,便只有对面山上的浮容寺了。”那小哥回道。
“芙蓉寺?”柳如烟也是一愣,“莫非这寺院与这楼是同名?”
“小娘子想来是外地人吧。”小哥打量了柳如烟一番。
“正是,奴家是路过此地,慕名而来。还望小哥赐教。”柳如烟道。
“这就难怪了。”小哥顿时来了兴致,“娘子有所不知,这浮容寺读上去和芙蓉楼一样,但却是另外二字。这浮乃是浮云、浮世的浮,容乃是花
容月貌的容。”
说着,小哥又忍不住多看了柳如烟两眼。
“哦,那这其中有何讲究呢?”柳如烟嫣然一笑。
“那说来就话长了。”小哥接着道,“其实这浮容寺和这芙蓉楼的确有些干系,也是本地的一段佳话。”
“那奴家更要洗耳恭听了。”柳如烟道。
“娘子有所不知,这芙蓉其实在十几年远不是如今这般模样。当年此楼因年久失修,已是破败不堪。”小哥道,“而当时城西有一家宋姓乡绅,家主人称宋员外,不知为何突然变卖了家产,筹得银钱,雇了工匠重新修缮了这芙蓉楼,还广植树木,疏清了湖水,才有了今日这般景致。修完楼之后,这宋员外又在对面山上置了块地,起了一座寺院,并就此出家为僧了。也就是那浮容寺。”
“那可知这宋员外如此是为何故?”柳如烟问道。而此时,武松等人也已听到“宋员外”这几字,面露兴奋之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