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营马棚失火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府衙,此时的完颜宗哲反而淡定了。
“大王,这些贼人愈是如此狗急跳墙,便愈是说明他们急于阻止大王起兵。”皇甫公玉道,“切不可为之所动啊。”
“嗯。此中道理本王当然明白。”完颜宗哲道,“哼,几个跳梁小丑就想坏我大事,痴心妄想!”
完颜宗哲望了望屋外的天色,然后问道:“此刻是何时辰?”
“回禀大王,已过巳时了。”堂下的侍从回道。
完颜宗哲低头沉思了片刻,然后道:“传我命令,让银可将军带队回营,明日一早再按时前来。”
侍从应声而去。
“大王是不准备今日出发了?”皇甫公玉问道。
“今日已经过了时辰,若是此时再出发,怕是很难在天黑之前赶在江口寨了。”完颜宗哲道,“如今我在明处,敌在暗处,夜路于我不利。”
“大王果然考虑得周全。”皇甫公玉道,“以我军之威,只要不给贼人以可趁之机,料他们也不敢以卵击石。”
“这也正是我决意明日一早再出发的缘故。”完颜宗哲道,“光天化日之下,我八百金兵随车押送,谅那贼人也不敢妄动。”
话虽如此,完颜宗哲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在送走皇甫公玉之后,他又叫来了侍从,下了一道命令。
他命快骑即刻出城,一路向北,通知沿路的兵寨和县城守将,从接令之时起,一直保持戒备。若见响云箭起,即刻出兵增援。
他心里清楚,他要面对的对手可能超出了以往的认知,尽管他依然不相信,有人敢对八百精兵下手。
八百金兵的确是个大问题,尤其是柳如烟在勘察了沿路的地形之后。
从太原府一路向北,约三十里之后便是武松夜袭的那座兵寨,而再往北走二十里又是一座名为江口的兵塞。
这座兵塞之前是一座县城,在太原府保卫战毁于战火,百姓不是被金兵屠杀,就是逃往了他处。
在占领太原府之后,金兵索性此设下了一座兵寨,作为拱卫太原府北面的门户。所
以,此处驻扎的金兵有近千人。
这两座兵寨的存在,也使得武松等人能选择的伏击之地受到限制,只能在出城之后到第一个兵寨之间的三十里之内。
可经过柳如烟一夜的勘察,发现这一路适合伏击的地方并不多,大部分路段皆在开阔之地,官道两侧几乎无险可据。
只有在接近兵寨不足五里之地,官道才开始向山地延伸,两侧山势渐起。
可是,若是在此处设伏话,距离兵寨实在太近了。倘若不能迅速得手,不仅兵寨的援兵可能会赶来,就连江口的金兵也会增援而至。
但要想在短时间内解决八百金兵,这谈何容易。这几乎是一个无法完成的任务。
夜色将近,亥言带着张浩等人赶到了十里亭,此刻,姜望已经在此等候了。约摸一柱香工夫,武松和柳如烟也相继赶到。
众人会合之后,柳如烟先将地形勘察的结果告之了众人,也包括自己的判断和担忧。
众人随后寻了一处僻静的空地坐下,商议明日劫道之事。亥言先让张浩拿出了一些酒菜,铺在了地上。
原来,亥言在出城之前,特意让张浩着人去买了酒,又买了些熟食带上。因为他知道,众人多半要在野外过一夜了。
奔忙了一路,众人的确饿了,纷纷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一时间竟无人说起劫金之事。
其实,也不是不想说,只是众人对如何下手,该在何处下手暂时皆无方向,难以取舍。
亥言嘴里啃着鸡爪,看似吃得很香,但脑子里却是在想着劫道之事:不足六十人,要想迅速击破八百金兵,这的确太难了?
可若是在远离兵寨之地设伏,却很难隐藏埋伏,贸然杀出,金兵很可能有时间结阵而拒。
亥言自己虽然不会打仗,但他也清楚,一旦让金兵结阵,战力必将成倍增长。纵是武松等人再厉害,这胜负也殊难预料。
“罢了,索性我等一不做二不休,连夜拔了那兵寨如何?”突然,武松站了起来道。
此言一出,亥言嘴里鸡爪不差点掉了。不过,他却心里一亮:对啊,我如
何没想到这一招呢?
“对,我等既然寻不到一处合适的设伏之地,那不如占了那兵寨。”亥言马上附和道,“如此不仅可守株待兔,还可以逸待劳。”
“哥哥此计甚妙。”柳如烟也在一旁道,“拿下兵寨,我等还可扮作金兵,只待金人入瓮,杀它个措手不及。”
“果真是好计。”姜望也道,“我等扮成金兵,来敌必无防备,胜算又多了不少。”
“此计的确甚好。”此时,张浩也开口了,“不过,我等不仅要拿下那兵寨,还务必要将金狗尽数斩杀,不可放走一人,不然消息便走漏了。”
“张将军尽管放心。”武松道,“这兵寨昨夜已被我杀过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