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之中,亥言和众人作别。
打打杀杀的事情他干不了,自然也不必跟去兵寨。而且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为劫得金子之后寻一处妥当的去处。
在决定先夺下兵寨之后,柳如烟和武松便用绢布写好了一纸短信,以飞鸽回传五台县城,报于萧先达。
信中让萧先达以吕子侯为将,四日之内务必攻下宪州城,以接应武松等人。
五台县距宪州有近二百里,行军就需两三日,要求四日破城的确是有些紧迫。但武松担心夜长梦多,带着如此大一批富贵很难长时间躲过金兵的搜索。
武松也一度担心五台县的人马四日之内拿不下宪州,不过柳如烟却让他不必过于担心。
这一则,宪州所余金兵只有数百人,二则,吕子侯乃宋军出身,守过雁门关,而且颇有些谋略,由他领军应当有办法攻下宪州。
而在这一边,此地距离宪州也还有二百余里,其间还不乏有金兵的兵寨和关卡。在劫得金子之后,众人将先去往何处,以待宪州城破,这也显得极为重要。
望着亥言一路向东,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武松等人也收拾好行装,向北而去。
二十余里的路程,以武松和柳如烟的脚力,也就是一柱香的工夫,不过其余人等,尤其是张浩所部则至少需要半个时辰。
所以,武松和柳如烟二人先行一步,姜望和张浩则率众人随后。
待武松二人来到兵寨前时,兵寨之内还亮着不少灯火,不时还传来金兵的说话声。
武松伏在道旁,仔细地听了听,然后低声对柳如烟道:“烟儿,寨中金兵应该不足二百,与我所料不差。”
柳如烟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只要拿下兵寨,计划便成了一半。”
随后,柳如烟又在武松耳边道:“哥哥,待会动起手来,切不可有半点手软,但凡走脱一人,便会坏了大事。”
“我明白。”武松回道,“烟儿放心,对上这帮鞑子,我断不会有半点妇人之仁。”
此时,一阵山
风吹过,搅动起了这寒色。柳如烟不禁打了个冷颤,不由自主地往武松身上靠了过去。
武松只觉得一阵淡香袭来,心旌顿时一阵摇荡。他用手将柳如烟揽在了肩头,低声问道:“烟儿,你冷吗?”
“不冷。”柳如烟顺势将头靠在了武松肩上,“有哥哥在,烟儿如何会冷。”
武松心底顿时涌起一股柔情,他又将柳如烟往身上拥了拥,“让你成天跟着我打打杀杀,真是有些委屈你了。”
“哥哥说的是哪里话。”柳如烟柔声道,“能与哥哥并肩杀贼正是奴家所愿,就算是刀山火海,奴家也甘之如饴。”
“嗯。”武松满足地笑了,“其实我还是更愿意陪着你游山玩水,听你吟诗作乐,吃你做的饭菜。”
“这自然是人之常情。”柳如烟,“可是我等生逢这乱世,既然学得一生本事,又岂能坐视不理,苟且偷安。”
“是啊,鞑子一日不退,我大宋百姓便一日不得安宁。”武松抬头看了天空,“就是不知道,以我等之力,能否力挽狂澜,解乾坤于倒悬?”
“哥哥不必想这么多。”柳如烟道,“眼下我等不是已经小有建树了吗。只要循序渐进,逐渐积累力量,待渐成气候之时,便可有撬动天下之机。”
“烟儿其志不小啊。”武松不禁有些惊讶地看了柳如烟一眼,“当真有此可能吗?”
“哥哥,大丈夫生于世上,自当有鸿浩之志。况且时势所趋,又何惧立于潮头。”柳如烟道,“只要顺天下之势而为,得民心所向,自可因势而起。”
“烟儿之言的确有些道理,我也的确有志于为天下苍生而战,只是担心自己力所不及。”武松道,“毕竟金兵虎狼之师以万数而计,而那赵构鼠辈又早已弃北地而不顾了。”
“汉高祖刘邦昔日在沛县起兵之时,所拥也不过数百之众。可后来不一样平定天下,执掌乾坤。”柳如烟又道,“俗话说,乱世出英雄。若英雄不出,又如何刺破这漫漫长夜,救黎民百姓于水火呢?”
又是一阵风过,武
松只觉得浑身一颤。风很冷,可他心里却渐渐升腾起一团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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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约一柱香的工夫,姜望和张浩率部也赶到了。
武松让众人稍作喘息,调整好呼吸,原地待命。等到山寨中灯火渐稀,也几乎听不到人声之后,武松这才让张浩先率所部慢慢摸到寨门侧,占据了有利地形,将弓弩对准了寨口。
接着,武松带着柳如烟和姜望慢慢向寨门摸去。柳如烟还特意问张浩借了一副弓,三支箭,一面前行,一边引弓。
待行至距寨门约三十步,再无遮挡之时,只见柳如烟引弓发箭,飞矢立时破空而去。待寨门一侧的望楼上刚响起一声闷哼,柳如烟的第二支箭已离弦而去,直奔寨门另外一侧的望楼。
眨眼之间,柳如烟已是两箭连发,将两座望楼上金军哨兵射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