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病有些蹲累了,干脆坐到地上,语重心长的看着冯文顺说:“我知道你不知道何生被藏在诚郡王府何处。”
冯文顺垂下眼睑。
“说他想让你做皇上那是戏言。”
冯文顺又抬眼看向秦无病。
“真说他有这打算,怎会让你来送死?但他有没有对别人有这个想法,我现在还不得而知,等吧,等抓住他,搜一下他居住过的地方,有些事自然便明了了。”
“你,怎会想到是他?”
“你们不会想到我如此厉害,更不会想到我会这么快查出他是谁,现在在哪!现在你知道我为何抓了你却不审你了吗?你没用,你知道的我都知道,你不知道的我也知道,除了诚郡王府中还有谁和你们一伙外,再无别的我需要知道的了,而如今皇上只想着将何生抓起来,生死不论,这样一来,你那些同伙,知不知道的也便无所谓了。”
“那,你来这里见我是何意?”
“都说了没事闲的,我现在只等着看何生是生是死,皇上见我无事可做,便让我过来跟你聊聊。”
“皇上……已经派兵去诚郡王府了?”
“你问这些干什么?嫌自己死的太慢?”
“其实,诚郡王一直有不臣之心……”
“这事用你说吗?不然为何禁足,为何封府?你这是临死了还惦记着带上诚郡王,你跟诚郡王有仇?我劝你一句,回头去了刑部,问你什么老实说什么,尽量别给自己家人惹麻烦,你做的事可大可小,再小你也是死罪,弄大了可不好说了,明白吗?”
“秦都尉可否……”
“替你求情?”
冯文顺期待的看着秦无病,没有说话。
“真不知道你这个长史是如何做上的,我问你,你可有招供一些有用的线索?没有,所有我现在知道的,都是我自己查出来,你在我进屋那一刻还在想着坑我,我凭何为你求情?”
“秦都尉说的对!原本,你审我一日,便会有人上折子与皇上奏明你无凭无据将我囚禁与你家中,而且,诚郡王府中也会有人跟诚郡王进言,诚郡王应会找皇上……”
“所以一开始你没觉得自己会死?”秦无病惊讶的问。
冯文顺苦笑道:
“怎会有事呢?明明都安排的很好,我只需在你这里说些不疼不痒,却又能让你细想的话,你便要放了我,我并非诚郡王府的下人……可等了一日后,你没有审我,也没有放我,我便知道,出事了。”
“今日大殿之上,无一名官员为你开口!”秦无病冷声说完这句话,利落起身,低头看向冯文顺,厉声问道:“我只问你这一次,府中是谁将何生藏起来的?你想好了再说,若是此时还想着骗……我保证让你有一日满心求死!”
秦无病等了三秒,冯文顺没有出声,秦无病大步朝门口走去,冯文顺这才喊道:“我真的不知道是谁,那日也仅是收到书信,上面写着让我如何做,还说等我回来后,便会调任宗人府经历。”
秦无病站住脚,他知道自己之前的关于这位长史的一些推断错了,如果不是这位长史安排的何生,何生怎么入的府?
“何生入府你可知晓?”
“不知!我也是那日你们到府之前才看到他的,先帝在位时我经常见到何生,很是熟悉,虽说他乔装成妇人,我还是一眼便认出来了。”
“在哪见的?”
“就在那处院子,那是一处郡王府最偏僻的院落,平日里我都没去过,信中让我去那里,我也只好过去,我到的时候,何生,已经在了。”
“你们俩说话了吗?”
“说了,他说他想见见你,我说等在德宇尸首摆放的地方更容易见,他说你必定会来这里,还说只能我一人将你带过去,不可有别人跟着。”
秦无病明白,何生这是怕有别的下人跟着,万一秦无病问起这位老妇人,只一句不认识,便露馅了。
“你认识何生,他还让你自投罗网,就不怕你将他招供出来吗?”
冯文顺没有马上回答,秦无病提醒道:“今日一切都会水落石出,何生被抓之时,你的口供再无半点用处。”
冯文顺叹了一口气,这才说道:
“我是怕我说的秦都尉不信,我也是被关起来之后,久无人来审问,我才慢慢想明白的,那日信中说,我只需在你到府之后,当着你的面说些对诚郡王不利的话,你必定会将我带走,可我没想到那么快!信中还说你没有实证,我又有官位在身,被抓之后送去刑部,只需将平日见到的诚郡王做过什么,见过哪些人,说一说,真中有假,假中有真便可,我当时也觉得没什么风险,不过是些皮肉之苦罢了,我又没贪腐,也无处贪腐,比起能调离诚郡王府,皮肉之苦不算什么,何生说唯一的风险便是我说出在府中见过他。”
“我当时不以为意,以为他是怕被人知道离开先帝陵寝,那可是死罪,便跟他说我不会那么傻,本来没什么事的,说了见过他怕就真的有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