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雪当年确实是假死,皇宫的围墙太高,对于关雪来讲犹如牢笼,那种时候,她怎会有闲情理其他?再说,能让她离开已属不易,她又怎敢冒着干政的风险提条件?何生的话中真真假假,假的居多,他想着皇上一旦知道先帝的皇位得来的不正当,自然不顾一切要毁掉所有证物,他便有了生机。”
“你怎知……不是?”
“我与武定侯聊的并不畅快,相反,剑拔弩张的!他一根筋,我嫌他蠢笨,所以谈话间所有反应都是真实的,我说别的事情他只是气哼哼的听着,可当我说起先帝的皇位是否是关雪成全时,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像是十分不解我为何有此结论。”
“或许,父皇当初并未与他言及这件事。”
“先帝与武定侯那时以为自己必死无疑,若是在这般情况下先帝都未曾说出实情,必定是极力想隐瞒的,说句犯上的话,先帝那是准备带进棺材的,既是如此,又怎会让何生活着?何生说他怕皇上的爷爷知道先帝与关雪的事,便利用陪着先帝探望的机会,使了些手段谋害了老皇上,还说先帝后来知道了,觉得何生救了他一命,且坐上皇位有他的功劳!皇上细想,先帝以为命不久矣都没有跟武定侯说起这事,又怎会在出征前不将何生杀了?这才算是万全吧?”
皇上阴沉着脸静静的听着。
“何生要的是知道这些后,皇上脑子一片乱,自然更容易做出错误的决断,他才更容易保命。现在想想,即便是他害了老皇上的命,这世上无人知晓此事,这种时候他怎敢提起?本来是杀头的罪,这样一来凌迟都是轻的。”
皇上不自觉的点点头。
秦无病再接再厉:
“九哥南下杀了些官员,又抓了一些,科考舞弊桉便是由此开始的,最主要的是九哥找到了我!何生的报复心极强,他说出皇家的秘密,若是皇上信以为真,我就不说了,自然有不了好,九哥……怕是也难再担重任,不得不远离京城。”
皇上哼了一声问:“我便这么不能容人?”
“换做谁都一样,这不是肚量的问题!只看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那一阵子,皇上是否会乱,只要不乱,何生就是白算计!皇上想,他觉得皇上不会留知情的人,却忘了他是怎么活下来的?他知道的可远比我们多得多,先帝到死都不会说的事,偏让他一个知情的好好的活到终老,怎会说得通?”
皇上长舒一口气,随即又冷下脸来说:“何生眼下只求速死,朕若是依了他,怎对的起父皇!”
“银子的事,他又说了吗?”
“又说出两处,京城他有座宅子,房契上写的却不是他的名字,这处宅子后院有个地窖,很是宽大,着实装了不少银子!远在金陵他也有处宅子,我已命人前去,有多少银子现在还不得知。”
皇上说到银子,脸上终于露出了些笑模样。
“还有那些官员,如何定罪皇上自有定夺,只是这些年贪腐的银子是不是也该上交才对。”
皇上笑出了声,连说几个‘好’
“只是……”秦无病装作为难的样子:“玉儿和七叔那,我该如何应对?”
皇上笑眯眯的说:“那是你的事。”
“能者多劳,我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往皇上这里推。”
皇上挥了挥衣袖:
“既然是假的,你只需要说的委婉些,莫让小姑母伤心便可,我始终认为堵不如疏,与其处处想着灭口,不如知道来龙去脉后妥善安抚更佳。”
“是!要不说皇上英明呢!”
“我听着极是敷衍!”
皇上说完又开始熘达,只是此时的步伐显得轻快了不少。
“一家人没事夸来夸去的实无必要!皇上做的事摆在那,就问谁不服?反正我是打心眼里服!”
“你也不差。”
“这我承认,只在查桉这方面我说是安国第二,无人敢应第一,但论掌控全局,还是皇上!现如今因何生之故,国库算是充盈了不少,接下来,皇上定是要大刀阔斧,好好动一动了。”
皇上背着手走在前面,秦无病落后半步,不自然的躬着身子,他几次想挺直腰身,没走几步又躬了起来,秦无病心中哀叹:这便是奴性?
“北元派使团来京,已在路上了。”皇上面无表情的说。
“来干什么?刚打完仗,他们的脸变得也太快了吧?”秦无病吃了一惊。
“他们知道我缺银子,知道我不想再打,所以派使团来想跟我商量下,天气马上便冷了,去年的雪灾,他们比咱们厉害的多,日子自然不好过,想着趁我弱过来要些好处,弄些粮食回去,顺便……想和亲。”
“什么玩意?和亲?是咱们的人娶他们的姑娘,还是咱们安国的姑娘嫁到他们那去?”
“这次跟着使团一起来的,是北元可汗的二皇子,铁尔贴布,今年已是三十有八,想求娶我们安国的公主……”
“我管他贴哪!赶来就打回去!”秦无病恼怒的挥了挥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