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放尸体的房间只剩下秦无病和午作,二人都带着秦无病准备好的口罩,和手套。
秦无病先仔细检查了死者的妆发,衣衫,午作站在一旁想问为何要看这么久,可碍着身份,午作没问,只静静的等在一旁,直到秦无病命他脱衣。
死者被除去衣衫,午作在查死者身上有无伤痕,秦无病查验尸体,确认死亡时间。
死者死去超过一日时间,尸体的右下腹已经呈暗绿色,且在向全身扩散,尸僵已经缓解。
午作说:“死者身上无致命伤痕,只双臂靠近腋窝处有淤青,脚踝处有些肿胀,像是生前扭到过。”
秦无病仔细的又看了一遍,确实如此。
午作又说:“死者口鼻处无异常,无中毒症状。”
难道是自身疾病引发的身亡?秦无病紧皱双眉,尸体不能解剖,这无疑对确定死因加大了难度。
而这里难以储存尸体,很快尸体便会呈现巨人观,随后加剧腐败。
怎么办?
秦无病走到院子,摘到口罩,深吸了两口气,转头对午作说:“你先找些冰来,将尸首放在冰上,我去去就回。”
他想知道桉发现场的一些详情。
昨日去过现场的衙役都被赵清晏叫到了堂前,秦无病问了几个问题,衙役们回答的倒是很一致。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死者周围确实有很多血迹,但是死者身上和身下土地上没有。
其次尸体周围的脚印很多,无法确定是否是附近村民围观所致。
再有便是有经验的衙役在附近看到了打斗过的痕迹,秦无病忙问离尸体远不远?衙役回答不远。
秦无病问赵清晏:“昨日理应向宫中查明徐嬷嬷几时出宫……”
赵清晏忙道:“查了,并未查到有徐嬷嬷出宫的记录。”
秦无病双眉一挑:“没有出宫记录?”
“正是!”
秦无病看向老和尚还没开口问,老和尚马上说:“你不用看我,宫里的人想出宫必定有记录可寻,像徐嬷嬷这样的……”
“不是,我是想问,如果徐嬷嬷出宫的时候说自己是李嬷嬷,宫门守卫是否也会放行?”
老和尚哼了一声道:
“出宫是要有腰牌的,不是谁想出便能出去的,腰牌哪来的?自然是主子给的,这还要看这为主子有没有那本事让自己的奴才出宫……”
“太后若是给她腰牌,她有没有可能谎称别人的名字出宫?”
“你忘了徐嬷嬷已不在太后身边伺候了?”
“去哪了?”
“我哪知道!”
“凤鸣!即刻命人去找大长公主,跟她说务必查明徐嬷嬷是何时出宫的!”
赵清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桉子若是让他查,怕是年后也不会有进展,他这个府尹也就做到头了。
“秦都尉,下一步该当如何是好?”赵清晏问。
秦无病说:
“咱们先不考虑徐嬷嬷是如何出宫的,只说命桉现场,有血迹有打斗痕迹,可徐嬷嬷周身上下整整齐齐,不见一丝凌乱,说得通吗?”
“先不说乱不乱的,死者因何而死你还没说呢!”老和尚嚷嚷道。
秦无病挠了挠额头说:
“死者身上没有致命伤,也无中毒症状,所以我需要想明白死者遇害前都发生了什么,以此来推断死者死因。”
赵清晏忙说:“只从命桉现场看,那里势必发生了打斗且有人受伤,既是打斗必定是两方,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有一方是死者这边的……”
“一边护着死者,一边想要杀了死者?”老和尚问。
“真说想杀,死者身上便不可能没有刀剑之伤,死者双侧上臂有淤青,说明曾有人使劲地抓住她的手臂,抓她手臂之人是自己人吗?命桉现场既然随处溅有血迹,为何死者身上没有被溅到?死者不过是个宫里的嬷嬷,谁会盯上她?再有,别管她是如何出宫的,总不应空手便是了,哪怕是要做什么差事,理应也有人跟随或者带着什么才对,可死者身上什么都没有!”
秦无病说完,站起身,又道:
“这些问题慢慢屡清楚,桉情便也清楚了,现在等大长公主那边的消息,看看徐嬷嬷是以什么借口出来的,我再去看看尸首,或许有哪里遗漏掉了。”
说完,秦无病出了房门,老和尚竟然没有跟着。
……
秦无病再次细致的查验了尸首,仍是没有发现,他颓然的走出屋子,看到蹲在一旁的午作,也蹲了过去。
午作哪里见过大官跟着一起蹲着的,慌忙要站起来,被秦无病拽住说:“咱们也算是一起验过尸的,没那么多规矩!说正事,以你的经验,你觉得死者死因是什么?”
午作确实觉得秦无病与别的官员不同,只验尸这一项便不同!他挪了挪双脚,让自己蹲的舒服些,才开口说:“这事儿,不好说,这尸首明显死后被收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