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
骆元通语带深意地看着江闻,拿出了一坛尚未开封的老酒摆在桌上,拍去封泥后推到江闻面前,“我知道你会回来的,因为我们是同样的人。”
“那晚辈却之不恭了。”
江闻按规矩将身上的两把剑解下放在桌上,随后毫不客气地捧起酒坛痛饮了一番,直到衣服都沾湿才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
“骆前辈,先前咱们有些误解,这回我们换个方式来聊天怎么样?”
江闻带着几分醉意说道,“事到如今羊装湖涂太过无聊了,不如我们自己猜测对方想问什么,直接把答桉说出来就好。这样咱们说多了不会后悔,说少了也不能赖账。”
两人对视一眼,已经猜出了对方心里所想的东西,聪明人就是容易想得太多犹犹豫豫,倒不如喝醉了之后想什么说什么来的痛快。
骆元通捋髯微笑没有言语,却也单手端起酒坛畅饮了一番,沉重的酒坛在他手中就轻如鸿毛一般。
江闻不在废话,没头没尾地说起了自己的故事。
“我信不过应无谋,也信不过他的徒弟李行合。这两个人都是一等一的骗子,我行走江湖这么久还从没像这样上当。倒不是他们的骗术有多么高明,而是因为他们从来没说过一句真话,也没想说过一句真话,听着太费劲。”
江闻这样说着,眼神却瞟向了面前的骆元通,话里话外都是他们之前互相试探的行为,这也让骆元通皱起了眉。
但骆元通开口所说的东西,却不是他最想反驳的内容,眼神直勾勾看着面前的道人。
“这世上虚伪之人太多,不得不防。如今府外虎视眈眈的尚可喜,不也曾经奔忙十年羊做学佛参禅、用心悔过的模样,最终骗过了我和天然吗?像这样徒具仁义慈悲之名的人最危险,毕竟永远也不知道他会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向你掏刀子。”
江闻听完跟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当时就想站起来好好质问对面这人,凭什么这样明讥暗讽自己?“君子剑”这个倒霉绰号,明明就是他强安在自己头上的!
可江闻强忍了一阵怒火之后,还是继续说起自己的话题,没有冒然打破自己定下的规矩。
“我与应老道从秘道中进入了南越国的窟室,本来李行合也被关在里面,可如今却不知用什么方法脱逃。应老道说要研究赵佗留下长生不老的秘方,我思来想去就先回来老英雄的府上,等他有个端倪再去摘果子就好。”
江闻说完这句话,却见骆元通的脸色剧变,做出的反应和南越文王墓中的应无谋一模一样,似乎想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事情。
“咳咳……我府中的密道,乃是唐代不知何任太守留下的镇龙之物。番禺城中原先有九龙聚首,被屠睢奉秦皇之命凿杀,因此入海的龙脉就变成了阴魂不散的蛟鬼,时时搅起沸海为祸,墨龙碑镇在我府上就如同镇在南海古庙,两者双穴一体,故而我今日未到时候,就绝不能走。”
骆府所镇的风水位直通南海古庙,这大概源于龙脉的绵延起伏,就像风水大师赖布衣当初也是在江西大庾岭发现一条龙脉的尾端,于是一路向南追去,历尽艰辛,最终才发现龙穴就在广州。
而所谓的龙脉之说通过卫星图也可以看到,在图上以广州为中点,珠江三角洲象一轮红日从海面升起,四周放射线一样扇形排列着九条山脉。这九条龙脉共同产生了一个大明堂,因此除了滑石山等地,这片旺地拥有整个广东省的山川灵气形成的九条龙脉,体现了远古先民选址的智慧。
江闻默默点头,眼神看向了府外晦暗深沉的天际。
“自从我踏入广州城的那一刻,就察觉这里的谜团太多了,消失的南少林还没找到,立马又有南海古庙的黑眚作祟。而尚可喜费尽心机想要占据城中密道又何必如此麻烦,徒耗时间精力才决心要出手抢夺,武林人士更不知道为了什么在奔忙。”
骆元通看着江闻,又一手提起了酒壶痛饮,许久才带着醉意说道。
“城中密道不止一条,尚可喜是担心打草惊蛇才布局谋篇这么久。古往今来不管是谁接触到了这个秘密,野心都会无限地膨胀起来,赵佗如此、卢循如此、李成栋如此、尚可喜如此,没有一个人能例外,想来也只有真正澹泊名利、超然物外的有德之士,才会发出这样的问题吧……”
江闻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骆老前辈,你破坏规矩回答我问题了,这样可不好啊。”
然而江闻的笑声还没停下,须发花白的骆元通就圆睁虎目看向了他,一手按在桌上的两把宝剑之上,身上的凛冽气势冲天而起。
“江掌门,实不相瞒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也知道你为什么来的!”
这句话把江闻也给说蒙了,心想难道他知道自己是穿越而来的异世界人,打算拉着自己加入什么奇怪的社团活动里?
可下一刻,骆元通就冷冷说道:“原本在所有人里,我最看不穿目的的就是你,但是直到看见你背上的这把剑,老夫才恍然大悟你是因何而来,又为何一门心思地要搅和到这里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