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千秋忽然直呼其名道:“呼延观音。”
闻言,草原牧女当即愣住。
一双水灵眼眸盯着他,眨巴眨巴,不明所以。
似乎想不明白,他为何会知晓自己的名字。
徐千秋却笑而不语,卖了个神秘。
说着,他好奇道:“拓跋菩萨, 呼延观音,这些个名字都挺有意思。
不知有没有耶律弥勒,慕容普贤?”
只听她柔声道:“有的。”
徐千秋难得翻了个白眼,好气又好笑,在她额轻轻一弹,说道:
“榆木脑袋, 一点也都不懂得察言观色,真去了帝城皇帐, 也做不来心思百转千弯的公主郡主。”
她微微提了提嗓音,抗议道:“我本来就不是。”
徐千秋捏了捏她下巴,调侃道:
“你说不是,就不是?
若我说我是北莽皇帝,我就是北莽皇帝?”
她红着脸,一本正经反驳道:
“皇帝陛下是女子。”
徐千秋感慨鸡同鸭讲,不再与她讲道理。
与她一起,进入牧民部族。
徐千秋俨然已被众人奉为神明。
峡谷之举,已让整个部族,尽皆心悦诚服,感恩戴德。
得知他进入部落,不论老幼, 都虔诚跪地。
那位年迈族长,更是流泪不止,好似迁徙千里的满腹冤屈, 此刻一扫而空。
北莽民风质朴,所言不虚,。
族内只有呼延观音略懂南朝语言, 就由她传话。
得知这名年轻菩萨, 要在部落停留几日,众人喜悦异常。
那些个年幼孩童与少年少女,更是欢呼雀跃。
除了呼延观音,被徐千秋救上山顶的,还有几名少女,秋波流转,都希冀着,这名风采不似常见牧人的俊秀菩萨,可以入住自家毡帐。
草原户籍,以一帐做基准。
北莽建朝称帝伊始,帝王行宫,也不是庐帐。
哪怕是上代国主,每次狩猎,也必与心腹近臣,同庐而居。
故而,离阳王朝阴暗腹诽,北莽女帝仍是皇后时,曾与数位当代权臣, 趁国主酣睡之际,而苟且私通。
北莽女帝是否与权臣私通,徐千秋不感兴趣,但他知道,北莽郡主,有叁百面首。
族长名叫呼延安宝。
亲自将徐千秋迎入黑白双色的宽敞帐屋。
小丫头始终跟着,未曾离开。
坐在帐屋内,经呼延观音讲述,她所在部族迁徙,并非盲目而行。
呼延安宝的父亲,死于迁徙途中。
笃信机鬼,是一名远近闻名的卜师,善于用艾草,烧灼羊胛骨,视纹裂,以测吉凶。
当年,也正是这位老人,力排众议,收容了襁褓之中的女婴。
这个冬末,老人临死前,也是通过咒羊,得出占卜结论,命令儿子,举族往东南方向迁移。
徐千秋对于这类谶纬巫术,半信半疑。
黄叁甲便是其中佼佼者,神神叨叨的。
得知呼延观音就住在毗邻的毡帐,徐千秋瞥了她一眼。
那习惯使然的小动作,让少女脸红娇艳如桃花。
老族长看在眼里,也不说破,只是笑容欣慰。
这丫头从小孤苦无依,说到底,还是要嫁个肩膀宽阔,可顶天立地的男子,才算真正安家。
老人对这位,自称来自姑塞州的徐姓公子,万分信服。
老人至今记得,草原上流转着,百年之前,曾有九剑破万骑的传说。
虽说,那是中原吴家剑士的壮举,当下,他只觉着,眼前同帐而坐的白衣公子,也足以,与那九名剑仙媲美。
徐千秋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吃饱喝足,走出帐屋。
呼延观音和黑袍遮身,戴着面具的小丫头,跟在身后。
徐千秋缓缓走上一座小土包,在草原上躺下,享受徐徐凉风。
望向夕阳,蓦地眯眼。
天空之中,一只悠游盘旋的黄鹰,突然哀鸣不止,掠过长空,摇摇坠坠。
东北方向,百里之外,黄鹰坠地。
有一只小雀,爪如铁钩,钉入鹰背。
只闻鹰捕雀,
世间竟有雀骑鹰?
神俊非凡的雀鸟,飞到一名腰间左侧,悬剑又悬刀的年轻人肩头,鸣声清脆。
在狐裘狼帽的年轻男子身侧,站有两名扈从。
一名中年汉子,身材健硕如雄狮,声如洪钟,说道:
“小公子,这一路赶来,你已杀了不下六百人,及四千头野牛,可曾尽兴?”
另一位身穿锦袍的老者,阴恻恻说道:
“十大魔头,除了你我二人,都是给小主子当奴,其余八位,一个都没见着,岂能尽兴?”
年轻人冷